高挑女郎盯着她笑了笑:“不用,我要一盒,多少银两?”
多少钱?原主平日就住在寺里,下山的时候都少之又少,物价如何,她倒真的不知,秦缘圆眼珠子一转,试探道:“十文。”
没想到那女郎很爽快,果真是大方的贵客。
临走前,旁边那矮个子的女郎盯着秦缘圆的嘴唇:“小娘子,你唇上点的是什么口脂?”
口脂?
秦缘圆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她一颗一贫如洗,地里发黄的小白菜,哪里有心思打扮自己?口脂,更是不存在的。
一时愣在原处,好在余光扫到装着树莓的布袋,方恍然大悟:方才吃了不少树莓,唇上兴许残留了些树莓的汁ye。
原主生得一副好模样,即便常年孱弱,仍肌肤冷白如玉,唇上染了树莓汁后,竟成了活广告。
这正是Yin差阳错了,秦缘圆笑道:“这口脂是我自做的。”
个儿娇小的女郎来了兴致:“可有得卖?我想要两盒。”
秦缘圆趁热打铁:“有的,女郎要多少有多少,给我几日,定能如期交货。”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两转,戳了戳同伴的胳膊肘:“我家中还有两位姊妹,想要五盒,你要么?”
二人商量了一番,最终的订单量为十盒口脂。
秦缘圆无不感慨,难怪现代的口红文化如此狂热,各大化妆品牌、各种口红色号层出不穷,孜孜不绝地收割金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往今来,从未变化。
在送走女郎姑娘后,秦缘圆的小摊生意还算可以,拢共买了十二盒薄荷膏,她颠了颠重量仍轻的钱袋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寻医问药这两大目标,实在任重而道远。
第2章
天已渐渐暗下来,晚霞铺满了满天,映在莫愁湖面,晃晃荡荡的,靡丽得有些不真实。
秦缘圆脚程慢,加之山路难行,在旁的摊贩生意做得热火朝天之时,秦缘圆将白布一拉,准备收摊。
还剩下八罐,下次再卖也使得。
数着铜板,秦缘圆直奔对面的包子铺:“老板,两个rou包子!”
“小娘子,rou包子还需半刻钟才好呢,如今还有菜包子,你可要吗?”
菜包?已吃了五日草,忙活一天不就为了开荤么?秦缘圆忙摆手拒绝:“就要rou包子,半刻钟,也不久,我再等等罢。”
等待的间隙,她在角落坐下,听卖包子的夫妇唠嗑。
无非是些街头巷尾的八卦,无甚营养,只得一桩,还算有些价值。
张家的娘子,前不久投了莫愁湖。
清凉山庙宇众多,香火不断,香品需求也大。这张家做香药生意,是清凉山一众庙宇最大的供应商,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张家只有一个女儿,知书达理,柔弱恭顺,张老爷便招了个落魄世族的秀才,当上门女婿,希望延续张家香火。
本来日子也过得好好的,谁知去年,张老爷染了急病,走了。
张娘子那时已怀有身孕,又要Cao持生意,那秀才推说她不理家事,又不曾生得儿子,明正大领了ji子回家,张小姐受了刺激,一时羞愤,想不开时,便投湖自尽。
好在被人瞧见,救回来了。
秦缘圆听了这消息,心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张娘子纯粹是扶贫下嫁,穷酸秀才还是入赘的,便敢如此猖狂,实在恶心。
老板:“张娘子阎王殿里走了一遭,似乎换了个人,先是同那负心的郎君打了官司,逼得他净身出户,一盘心思都扑在了生意上,如今他们那香铺,四处招揽人手,生意是越做越好了。”
听罢这消息,秦缘圆若有所思,她自己做生意怕是有些艰辛,若是能找份工作,一日三餐也算有了着落,攒些零钱看病便也指日可待。
拿了包子后,秦缘圆又打听了张家香铺的位置,可香铺的马管事却连正眼也未瞧她,就要将她往外撵:“你这小娘子,年纪轻轻的,回家绣花还使得,莫要来我这处寻开心。”
秦缘圆不乐意,昂首欲辩,马管事却已转身而去,唤了几个力大仆妇,将她往外拖,她一身伶仃的骨架,自然拗不过,只得问:“我是真有实学!定能帮上忙的,你们东家张娘子在么?我想同她谈一谈!”
大娘笑得轻蔑,将她推拒在外:“莫说我们娘子去长安城谈生意去了,便是在此处,也没这功夫见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
秦缘圆无法,既管事的、识货的人不在,她也只能打道回府,另寻机会了。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将那口脂做出来。
次日一早,秦缘圆去了后山。
做口脂,和薄荷膏有些相类,原材料都是植物、蜂蜡。
口脂的艳色来源于红色素,红花中便可提取,后山开了不少野花,采花容易,蜂蜡却难得。上回捡了一个,实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要再有类似机缘,机会渺茫。
所以此行,最重要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