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巫真飞升后,巫即断断续续的睡了很多年,期间就算偶尔醒了,也不甚清醒。
直到七十五年后,一个温暖而又chaoshi的,不知他来凡间的第几百个夏天里平平无奇的一个清晨,巫即彻底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牵引着他一般,将其唤醒。
巫即不是太高兴。任谁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不带笑得十分灿烂的,对吧?
几十年未曾吃些东西了,虽然是修真者,巫即虽早已辟谷,但耐不住嘴馋,毕竟古书有云:食色性也,也怪不得他吧!
说是睡觉,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修炼。巫即将盘腿盘的太久有些发麻的双脚伸到地面,缓缓站起。衣服落了层厚厚的灰,巫即用了一个净身决,便解决了。
他从山洞了走出去,哦,忘了这还是七十五年前他霸占的一只棕熊的山洞呢。也不知道那只熊怎么样了,啊,话虽如此,怕是早已经老死了吧。
令巫即意外的是,门口还真正正好好过来一只棕熊,不过皮毛看起来比较光滑,个头也不算太大。巫即猜测这只可能是先前那只棕熊的后代,儿子辈不太可能了,大概是孙子辈或重孙子辈。
巫即伸出手,刚想友好的表达一下这只熊家族‘借’给他房子住的感激,以及刚刚睡醒的愉悦,“嗨……?”
谁能告诉他为啥这只棕熊看见他跟撞鬼似的跑了?还前脚绊后脚,摔了个熊吃屎?他有这么凶神恶煞么?
巫即委屈的摸摸自己的头,谁还不是个一千一百多岁的小少年了?嘤嘤嘤。
如果此时有人可以看到巫即,那么一定是这般景象——一个皮肤白皙,身高七尺,修长似竹的翩翩少年静静地伫立在微风中,乌发如瀑如绸,垂于小腿,在清晨的朦胧光晕中闪着光。少年肤若凝脂,面若冠玉,鼻梁挺翘,细长眉梢上挑,一双凤眼微眯,似是在适应阳光。嘴唇也紧紧抿着,在他白的透明的脸上,突兀地红,上下唇皆薄,有人云,这般人最是薄情,不是是非与否。
他整个人瞧起来也就十八九岁,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衣服也松松散散,白色长衫并不合身,腰间系的带子也只随便打了个结,一点儿也不走心。领口裸露出大片的白,在这光下竟有些刺眼,隐约可见一斑粉色。
可就算如此,他也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几分遗世独立,似有一种抱明月而终的悲凉。
可惜,并未持续太久。
“淦,吃什么果子。爷今天要开开荤!”巫即兴奋地搓爪爪,“掏鸟蛋去!”
随机,他动用身法,缩地成寸,一步千米,五息之内就到了灵山南坡。
“啧,巫真布的聚灵阵,能使凡果有灵,那这好几十年了,山上的鸟兽也算半个灵兽了吧……可以吃吧……”
巫即眼前一亮,原是看到了一颗需四人合抱的巨大的梧桐树,树枝上挂着一个比普通鸟儿要大上一些的鸟巢,不知是什么鸟的窝。
“对不住了,小鸟,你们在灵山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被人类猎杀,也算是我保护你们吧……那我收一点儿保护费…应该是莫得事的吧……”巫即馋的口水都出来了。
抬手一个术法,凭空涌现出一股劲风来,吹落许多梧桐叶,顺便带下来一个黑乎乎的鸟巢。
“鸟蛋鸟蛋。可爱的蛋蛋蛋蛋……卧槽!!!”事实证明,“卧槽”真的在修真界和凡人界通用。
巫即快惊掉下巴了,只见鸟巢中竟无一颗鸟蛋,哦,不知道那个特别大的两半的蛋壳算不算,大抵是不算的吧。不光如此,只见鸟巢里赫然躺着一个熟睡着的,圆滚滚的白团子——一个婴儿!!!
“好家伙,这年头,人都卵生了?是我睡太久了?”巫即惊悚地看着那只一边流口水做梦梦,一边吃手手的‘人类’幼崽,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巫即做沉思状,“啊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咕噜噜噜——”
好吧,巫即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啊这,那到底是孩子是人还是鸟啊?可不可以吃啊?看起来细皮嫩rou的,一定很美味【划掉】一定是鸟【划掉】。
“淦,爷不就是想偷个蛋么!”巫即哀嚎。
“呜哇哇哇——呜哇哇哇——”婴儿被巫即吵醒,开始大声哭叫起来,不知是饿了,还是饿了,还是饿了……
反正巫即是饿了,不管了,他要吃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