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逸和凤涟自然也是早早的就去了,虽然凤涟并不明白为什么立个太子她一个郡主也要过去,不过出于凑热闹的心里,她还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去了。
祭祀大典设在雨阶,皇帝坐在主位,没有皇后,皇太后本应到场,但这次却迟迟没来,眼看着身边的司礼太监已经把诏书都端了上来,经十多个历师确定的好时辰也要到了,皇帝便拿出传国玉玺,在已经盖了印的诏书上再次盖印,表示太子已经经皇帝确认了。
百官下跪,凤逸也跟着下跪,皇帝若有若无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浓烈的高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虽然之前猜疑,惩罚过凤逸,甚至想过换太子,不过说到底是他的嫡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太子,此时竟有些尘埃落定之感。
太监打开诏书读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在此时竟然有几分庄重的感觉,不过等他读完,除了少数早就收到消息的大臣,其他人均是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皇帝见大臣如此,笑眯眯的说道,“诸位不知,逸儿乃是朕和慕容皇后的嫡子,当初安平王皇兄和世子在当年救驾已去,朕不忍安平王府只剩下涟儿,便将太子送与王府,陪伴清涟郡主至今。”
这话说出来好听,大义确实如此,可凤涟因为凤逸的母后一家人死的干干净净,自己依赖的兄长不但是假的,竟然还是父母仇人的儿子,无论怎么看,所有人都可以觉得是大义,只是凤涟,她怎么可能觉得无所谓。
果然,百官正跪下表示臣服,正喊着太子殿下千岁,凤涟便直接站了起来,她是女眷,和凤逸并不站在一起,她不顾众人,径直走到凤逸面前。
皇帝皱了下眉,大声说道,“涟儿,别胡闹。”
立储大典不容破坏,御林军立刻上前拦着她,凤逸站在百官前面,看上去是一副太子的威严,难得平日里凤涟觉得那么好看温柔的人有了些清冷又威严的样子,只是看的她心里生疼。
她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这些年,竟然把所有的,给哥哥的爱和依赖,给了哥哥的仇人。
她直到此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久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隔着御林军的防守,突兀的站着,看着百官跪拜。
李清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这次便也跟着来了,他上前抱着凤涟,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先别闹了涟儿,回去再说好不好?”
凤逸推开他,像是一个木偶刚刚有了生命一般,她定定的看着李清风,问道,“你知道是不是?”
李清风皱了下眉,上前去抱她,她后退半步,直接推开,“你知道是不是!”
皇帝怒道,“来人,把清涟郡主带下去,不识大体!”
御林军立刻上前,李清风站在凤涟身边拦着,冷声道,“我看谁敢动她。”
皇帝皱了皱眉,“倾寒,你虽是南疆少主,但也不能在立储大典上胡闹,快把涟儿带回去。”
李清风想去牵凤涟的手,凤涟却避开了,她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她完全没想到今日立的太子,竟然是她自以为的亲哥哥,她真正的仇人,她忽然想起那天蓝家老将军问她恨不恨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时竟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凤逸终于转头看着她,凤涟的眼泪此时一下子便滚了下来,轻声的问道,“哥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凤逸看着她,看了许久,看的凤涟有些心慌,她怕自己真的在做梦,更怕这荒唐的一切竟然是真的,也许是早上没睡醒,竟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面前御林军手里的长枪。
李清风想拉过她,她却固执的推开,手上鲜血直流,钻心的痛她都怕是假的,她捏着枪尖更紧,似乎要切掉自己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去,御林军都有些慌了。
凤逸终于还是舍不得,避开所有人走过去,把她的手扒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凤涟便焦急的说道,“我不疼哥哥,我不疼,这都是假的……”
凤逸伸手抱着她,凤涟带着血的手,血滴在他洁白的衣服上,好像明明是假的,她还是泪流了满面,她真的没想到,一点儿都没想过,怎么会这样?
凤逸试图开口,凤涟立刻阻止,她用伤了的手抱着凤逸,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哥哥你别说,我知道都是我在做梦,我马上就醒来,我真的,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的。”
凤逸把她的手放在手里,轻声说道,“对不起阿涟……”
凤涟一双滴着血的手,看上去触目惊心,百官纷纷侧目看着,连凤锦洵也有些不忍心。
凤涟摇摇头,竟然笑了起来,“哥哥有什么对不起的,难道这是你的梦?”
凤逸甚至不舍得告诉凤涟这真的不是梦,是他一直在骗她,是他每次在她快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设计阻断了她的消息,是他不让她打听关于这件事的一丝一毫,甚至直到昨晚,他都还在对她调侃这件事。
凤涟不知道他怎么忍心。
她忽然翻手成掌,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