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出租车回观山悦。
路上, 游星不放心道:“刚才的事能不能别告诉我爸?”
要是游国栋知道了, 肯定又要担心。
丛西知道她的顾虑,但也不肯就这样算了:“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今天先不回广福,在家休息两天,至少也得后天再走。”
游星的脸色到现在都没恢复,乘飞机的话至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在天上还要飞三个小时,下了飞机还要赶往学校,至少得花费六七个小时。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丛西很怀疑,她能不能坚持住这么久。
游星一听这条件,脸就垮下来。
一来,她不想跟周盏呆在一个屋檐下。
二来,改签机票真的要钱啊,她心疼。
可这两个理由,在丛西面前提起来,她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游星轻轻叹着气:“那就一天,我多休息一天,改签明天的机票,行不行?”
游星求饶的口气听在丛西耳朵里,扎得他胸口闷闷的。
明明身体不好,却这么急着回去。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又不愿相信的猜想。
他问:“怎么这么急着回去?”
游星一滞,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
如果她说是因为周盏,丛西会怎么想?
他们现在好像走得挺近的。
她只能抿着唇,安静地靠在后座上,不吭声。
游星的沉默,给了丛西另一种暗示,仿佛是在印证他的某种猜想。
他克制不住地想,是因为照片上那个男人吗?
就像她十九岁生日那天,急急忙忙出门说是有事,连跟游国栋说话都顾不上。
到最后,却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过生日。
他心头忽然涌起一阵烦躁的情绪。
那是嫉妒。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没有出场的时间里,游星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
轻而易举地击败他。
最后,他还是不忍心让她为难:“我不告诉游叔叔他们,你把机票改签到明天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游星连忙点头。
*
方敏推门进来的时候,丛西正在收拾行李箱。
方敏诧异:“现在暑假,你要到哪里去?”
丛西:“出门有点事。”
方敏:“去哪里?”
丛西抿着唇没吭声。
方敏立刻警觉起来:“就你一个人,还是跟别人一起?”
丛西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妈妈,我成年了,我有交朋友的自由,也有出门游玩的自由。”
方敏被他一句话堵得下不来台:“你这是嫌弃我了?我是你妈妈,难道我还能害你?我要不是……”
丛西不想听她长篇大论,直接打断她的话:“这次又是什么病?”
方敏:“什么?”
丛西朝她伸出手:“病例报告拿来吧,是胃癌、甲状腺癌,还是肺部感染?”
方敏:“……”
方敏气得走出丛西的卧室,丛西“砰”的一声关上门,反锁。
将行李箱收拾好,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出飞机时刻表。
明天从江安飞广福的航班一共九架,最早的一架早上七点半出发。
看游星今天不情不愿的样子,她肯定会坐最早的那班。
丛西点进去看了眼,商务舱已经没票了,经济舱倒还剩最后一个座位。
他估摸着,游星应该坐的是商务舱,他买经济舱的票刚好。只要小心点,就不会被她撞见,也用不着多做解释。
第二天一早,丛西起了个大早。
他刚刚洗漱完,就看到窗外闪过一辆车,是从八号楼的方向过来的。
果然,游星出发了。
丛西拖着行李箱,也出了家门。
在机场里,他找了个有挡板的位置,刻意站得离游星比较远,免得被她发现。
透过挡板台子上的绿植缝隙,还能看见游星的脸。
游星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看她脸色,倒是比昨天下午好多了,看来昨晚她休息的还不错。
她左边耳朵上戴着一个蓝牙耳机,似乎是在听悠闲的音乐,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点着。
右边倒是空空如也。
丛西忽然想起来,这是那副旧耳机。
右耳上那只在他的木箱子里。
都一年多了,她居然没换新耳机,只戴着剩了一只的耳机。
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舍不得呢?
坐上摆渡车去停机坪的时候,丛西看着游星先上了车,他刻意等到最后才上去。
车上人挨着人,游星走到了最后面,没有发现他。
等到了飞机停靠的位置,他又快速下车,直接登上飞机。
将行李箱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