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不是。
仲冬在不远处的墙头上猫着呢。
倘或卜凌没有及时出现,那他就要出手了。
这会儿见段朗安然无恙,他便也悄悄离开,回段府去继续默默守着那位二公子。
卜凌将卢岭带走之前若有所觉的往墙头上扫了一眼,眉心微低。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方才有人在那里窥探呢……
*
段朗回府之后就开始装病。
一时间,长安城人人皆知卢尚书的儿子将段府的二公子打伤了。
御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票。
就这样,卢岭在京兆府挨了板子,回到尚书府又被自家亲爹给打了一顿。
他怀恨在心,势必要段朗为之付出代价。
他心说既然段朗那个榆木脑袋不相信他说的,那他索性不与他说了,直接将这件事捅到步家三老爷那去,他就不信步泓也无动于衷!
于是,他叫来小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通。
之后他便难得安分了下来,一边在府里养伤,一边等着步泓采取行动。
他让小厮时刻盯着武安侯府和段家,一有消息就立刻来回他。
不过他没等来步泓的消息,倒是听说侯府的二老爷步涛,忽然死了!
这事在长安城中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一是因为之前步涛受伤就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二是步涛前脚刚死,后脚步非烟就提出要分家。
百姓不知深情底理,皆说这步家大姑娘委实心狠了些,一个叔叔尸骨未寒,她就张罗要把另一个叔叔给赶出门去了。
可不管外面人如何议论,步非烟都铁了心要分家。
段音离听闻此事之后,却与大部分人的想法大相径庭:“摊上那么一窝畜生,又不是亲叔叔,趁早赶出去就对了。”
她记得步非念曾说,她家中还有一个幼弟。
若是将来等她姐妹三人都出了阁,家中只剩下憨厚老实的武安侯和夫人,还不得被步涛兄弟俩算计死。
既如此,不如眼下当机立断。
“对了,步涛是怎么死的?”
傅云墨撂下手里的书,朝她招手:“阿离,来。”
段姑娘依言上前。
傅云墨握住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便将她稳稳当当的抱坐在了腿上,然后才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步涛伤了命根子,不能行房,整日为此急的不行。
步非烟便找人编瞎话诓他,说城外有位神医能治好他的病。
他听后便着急忙慌的出城去寻医,路上出了事,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崖,活活摔死了。”
“翻车也是步非烟动的手脚?”
“当然了。”
“干得漂亮!”
闻言,傅云墨俊眉微扬:“看起来,步非烟倒是极对阿离的脾气。”
“我喜欢对敌人重拳出击的人。”
“那看来你一定不会喜欢那位步三姑娘。”
“步非萱?她怎么了?”
“她心软,帮步泓向步非烟求情,想让她打消分家的念头。”
“……”
果然,那位步三姑娘的人设永远不会倒。
段音离仅是听着,便下意识攥了下拳头。
她不知步非烟心中如何作想,反正若换了她摊上这样的妹妹,估计恨不得给她扎上几针,让她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这样看来,段小肥真是比步非萱强太多了。
至少肥肥知道自己笨,还算听别人的话。
想到什么,段音离在傅云墨怀里转了个身,跨坐在他腿上,问:“你觉得像步非萱那样的姑娘怎么样?”
傅云墨后仰靠着迎枕,把玩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蠢。”
“……不会觉得这样的姑娘好善良,好想保护起来吗?”
“不会。”
他只会觉得这样的女人蠢到无可救药,说不定哪日心情不好就把她埋了。
但这话他没敢告诉他小媳妇。
“阿离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我从前看过的那些故事里,好多大人物都喜欢这样善良单纯的小白兔。
你看像贺君忆,他好像就特别喜欢步非萱,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温柔。”
“我不像贺君忆那么肤浅,我只喜欢阿离。”
段姑娘捂脸,却还是小声说:“嗯……我也喜欢我自己。”
她这辈子都学不来步非萱的单纯善良,也永远无法理解她宽恕别人的那颗心。
不过没关系,小娇娇跟她是同道中人。
上辈子她常听人说“三观正”、“三观不正”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和傅云墨的三观到底算不算不正,但她确定,他们三观相合。
*
步涛一死,步非烟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傅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