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接过药方起身往外走,听到段音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说:“公主的腿已然如此,我只能用药劲更凶猛的方子刺激一下,若顺利的话,说不定公主的腿就此便会好了。”
小福子脚步微滞,随即才一路小跑奔御药房而去。
他一走,段音离便对着两眼放光的景文帝说:“父皇别当真,我那么说是骗人的。”
她看了凉月一眼,后者会意,跟着那小太监一路去了御药房。
见状,景文帝心知有异,问:“阿离,可是有人暗害小九吗?”
段音离没隐瞒,点了点头。
景文帝脸色骤然一沉:“是谁?!”
“父皇先别急,很快便会见分晓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景文帝怒不可遏,这怒气一直持续到小福子拎着药回来。
他才一进屋,段音离腰间的铃铛便自己响了起来。
她屈指轻轻弹了一下,那铃铛便安安稳稳的垂在腰间没了动静,看的人惊奇不已。
段音离自小太监手中拿过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自己主动交待的话,祸不及家人哦,否则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小太监一脸茫然:“奴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这样啊……”她状似在思考,可不过一瞬便冷漠的丢下一句:“那就打吧,打到你明白。”
“陛下,陛下救命啊。
奴才没有做错任何事,太子妃为何要打奴才?”
“没做错事?”段音离扬眉:“父皇命你们好生照料九公主,结果呢?没伺候好主子还敢说自己没错?”
“奴才……”
“凉月,将人拖下去。”
“是。”
应了一声,凉月单拎起小福子的一条腿就把人拽了出去。
从始至终,景文帝和皇后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段音离肩负着治好傅汐婼腿疾的“重任”,又或许是见识过几次她和人对峙的场面,他们都坚信这丫头不会让他们失望。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院里就响起了磨刀声。
那种利器划过石头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的刺耳,听得皇后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福子被倒吊着绑在院中的树上。
旁边还吊着一个人。
正是御药房抓药的那名小太监。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凉月坐在树底下磨刀,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凉月:“九公主的药被人下了毒,经手的人只有你们俩。”
她说着,刀尖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游移:“而且我还看到,他把药递给你的时候拍了拍药包,还朝你点了点头,是以动手的人不是你就是他,我先剐了你,然后再剐他。”
小福子愣住。
他不明白,凉月怎么会如此信誓旦旦的说那药里有毒,明明慧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同他说那药无味,纵是太医来了也分辨不出来啊。
正是因此,他才如此放心的下手。
凉月往磨刀石上撩了点水,“吱嘎吱嘎”地继续磨,听的人头皮发麻。
夜风一吹,再配上她那平静到近乎死气沉沉的声音,愈发令人心底发寒。
“是甘泉宫的那位让你害九公主的吧。”凉月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你别急,收拾完你们两个,太子妃就会去找她。”
“收收收收拾我们……有有有何用啊?!”
“怎么没用呢,若你们不堪折磨供出幕后之人便剩去我们许多麻烦。
即便你们咬死了不开口,杀了你们也算是杀鸡儆猴,日后再有人为其卖命谋害九公主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吧。”
凉月起身,持刀朝小福子走近。
及至跟前,她扯下一块布塞进了御药房那名小太监的嘴巴里,瞧着样子是要朝他下手了。
小福子刚想松口气。
不料,凉月手中锋刃一转。
她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挥起一刀便削下了他大腿上的一片rou。
旁边那名小太监顿时便吓傻了眼,拼命呜咽。
凉月拿脚踢了踢掉到地上的那片rou,将刀搁在他们身上擦了擦血,然后拿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
布一拿开,那小太监立马说:“女侠饶命啊!我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慧妃娘娘身边的女官让我俩给九公主下毒的!”
因为御药房人多眼杂,有时他来不及下手,是以便和小福子搭配着来。
每次小福子来拿药,若自己朝他点头便代表已经下完了毒。
若是自己摇头,便代表没下毒,让他回去的路上自己找地方把毒下了。
那药粉撒在药包里之后便似与那些药材融在了一起,又没有任何气味,连那些太医都没有发现异常,是以他们俩才会放心大胆的这么做。
哪想到,这就翻了车。
小福子已经疼的有进气儿没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