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边。
段音离去公主府的时候并未见到长公主,只听那府中的下人说她出城游玩去了。
一听说“游玩”,段音离这才稍稍放心。
从公主府离开,她没直接回璃王府,而是去了段家。
虽说傅云墨当日在朝中闹完,她当日便让凉月给拾月传信儿,让她告诉爹娘他们不必担心,但想来没个不愁的。
今日正好有机会,她便回府去看望他们。
段峥和江氏他们见她气色倒好,Jing神头也不错,这才安了心。
在段家待了小半日,等她终于回王府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刚回去,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拓跋敏要去给傅云澈当侧妃?!还是她自己主动向父皇提及的?”
“嗯。”
“为何呀?”
“拓跋敏有一匹烈马,被傅云澈当众制服了,然后她就非他不嫁。
如今我们几人都是王爷,拓跋敏嫁给谁都一样,父皇自然也就没必要纠结,允了她也并无不可。”
“傅云澈呢?答应了?”
“不然呢?难道要像我一样抗旨不遵,自己跑去宗人府吗?”
“你这话有自夸的嫌疑。”
“不是嫌疑,我就是在自夸。”说着,傅云墨环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阿离,我是这世间少有的好夫君,是不是?”
“是!”
“嗯。”
“那我呢?我是不是这世间少有的好?”
“不是。”
“……”这段姑娘就不开心了,心说他哪怕是礼尚往来的哄哄她呢,哪有这么打击别人的。
正想指责对方骗自己夸完了他结果不夸回来的不耻行为,就听傅云墨缓声道:“我家阿离怎么会是‘世间少有’的好呢,明明是‘仅此一份’的好!”
闻言,段音离这才乐了。
他们这边因为傅云墨之前一波猛如虎的Cao作,如今自然是温情脉脉。
可宣王府那边的气氛就压抑多了。
自打景文帝的圣旨到了王府之后,骆纤就没再笑过。
傅云澈坐在她旁边她也不理,只安静的给傅瑶绣衣裳。
桌上的笸箩里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那是她接到圣旨的前一刻正在绣的。
傅云澈按住了她的手:“纤儿……”
“殿下不必多言,道理我都明白。”
“可你生气了。”
骆纤手上动作一顿,忽然抬头看向他,平静道:“我不能生气吗?”
“能能能!能生气能生气!”傅云澈起身走到她那边挨着她坐:“纤儿,那我哄哄你,你能不能就别气了,嗯?”
“我没有生气。”
“骗人。”
“真的。”她轻轻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是父皇要你娶和亲公主,我与你生气又有何用。”
“纤儿……”
“何况我早知会有这一日的。”
“这话是何意?”
骆纤转头看向他,那双眸中的确未见任何怒意,却没来由的让傅云澈心慌。
她淡声道:“俗话说,有一就会有二,既然曾经会有一个苏羽莹,如今便会有第二个,日后……便会有第三个。”
傅云澈微微皱眉:“你在怪我?”
“没有。”
“你觉得我应该像傅云墨一样,抗旨不遵,最好也把自己关进宗人府中明志,是吗?”
“你若如此做,万一惹恼了父皇,那我和瑶儿怎么办?”骆纤勾了下唇,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从未觉得殿下应该如何做,是殿下想多了。”
也许在他心里,虽不认同傅云墨的所作所为,却仍为他对段音离的感情所感。
因为他做不到。
“纤儿,我不会与她如何的,我还是你一个人的。”傅云澈紧紧握住骆纤的手,像是在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骆纤垂眸望着他包覆住自己的手掌,终是笑了。
只是那抹笑容,让傅云澈愈发心惊。
“纤儿……”
她抬手,食指轻轻点住了他的唇,也似一并封住了他的话。
她缓声道:“阿澈,你有你的左右为难,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好吗?”
傅云澈握着她的手愈紧,总觉得像要失去什么一样。
阿澈……
她只在年少不懂事时才这般没大没小的唤他。
后来大了,知了礼数、懂了尊卑,她再没这样叫过。
也只能是在床笫间他逼着她,她才会红着眼眶娇娇软软的求他,弱弱的唤他一声“阿澈”。
那一刻,他会忘了自己究竟是谁,不知什么王爷皇子,只记得自己是她的少年郎,是她的阿澈。
如今她忽然这样叫他,本该为此欣喜的,可他只觉得心酸。
“纤儿,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