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镜的愣神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但就是这么一小会儿工夫,狐狸面具就已经逼进身前,与沈辞镜一同挤入这块小小的黑暗中,摘下了面具。
这一处地方,无星光,无月光,无灯光,但沈辞镜却在怦怦直响的心跳声中看到了对方眼中温柔灿烂的神光。
“小镜子。”那人与他靠得极近,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令对方每一丝浮动的呼吸都细腻清晰,“我好想你啊。”
沈辞镜屏住呼吸。
那人亲昵地亲昵地亲在他唇角:“你想我吗?”
这一刻,那一夜的荒唐记忆再度涌上,瞬间唤醒了年轻人食髓知味的身体。
沈辞镜在对方含笑鼓励的目光中,再也按捺不住,用力亲吻下去。
他的亲吻生涩至极,不知章法,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满怀占有欲的宣告。
但沈辞镜自己并未发现,而发现的人不但没有制止,反而暗自纵容。
“轻点儿,别咬。”那人小声吸气,含着笑意也含着纵容,“你再咬下去,明天我可没法见人了。”
沈辞镜清明了几分,小脑瓜一转,就想再咬几口,好方便自己明天找出这藏头露尾的狡猾家伙。
可对方只是亲昵地亲亲他的唇角,就叫沈辞镜再也想不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了。
“来,阿镜……我教你。”
“这一回,你可要轻点。”
只这一句话,就勾去了大将军的所有理智。
一番胡天胡地过后,沈辞镜抱着这狡猾的人躺在床榻上,将对方牢牢按在怀里,稍稍打了个盹,期待天亮后能看到对方的真容。
可等他醒来后,如他所料,他的怀里再度空无一人。
“可恶!”
沈辞镜愤愤锤着床榻,心中有点羞恼,还有点小委屈:老是这样来去无踪,不但只在晚上出现在他面前,还对自己的身份处处遮掩,上了床就跑……他是不是只想跟他玩玩而已?!他是不是就只是贪图他皮囊好看?!
之后,这点小委屈在下人进房打扫、并对他的混乱床榻露出了然神色时,又统统变作了羞恼。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找到你!”
沈辞镜暗暗磨牙,面上还带着气恼,心中却已经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的相会。
第13章 少年将军与狸猫太子13
从镇国大将军府回来了,谢非言就忍不住想要修一修那杂乱无章的将军府——沈辞镜没有将那将军府视作自己的东西,所以对将军府一点儿都不上心,但谢非言却得好好为他上心。
而他最能够名正言顺上心的方式,就是给这位大将军赏赐。
于是,谢非言把昨天拟好的骠骑大将军的赏赐单子拿出来,圈圈画画删删减减后,盖了个章,让宫人准备去了,接下来便是早朝时间。
谢非言如今刚刚登基,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大刀阔斧地修改一应事务,触动这些老臣的利益。可原身作为太子多年,基础本就打得好,否则也不会引起老皇帝忌惮,所以这会儿继承了原身一切的谢非言也没有太大顾忌,直接把自己曾经写好的计划书摘出了第一部 分,开始实施。
如今的永朝,开国不到二十年,内忧外患,百废待兴,按理来说应该以稳为主,先苟一波发育,再来跟他人秋后算账——老皇帝就是这样做的。
但谢非言作为曾经天道之下的最强打工人,在基建这方面早已是驾轻就熟,自然不用这样憋屈,完全能够做到发展打仗两手抓,一边内部发展,一边对外扩张,以战养战,将封建社会的阶级内部矛盾转移为国与国之间的外部矛盾——这事儿谢非言熟得很。
因此,谢非言支持打仗做下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路。
想要富先修路,路不通,商不通。
谢非言丢给工部尚书一张水泥配方,向工部的人描述了一下水泥,再让工部的人对着这个方子自个儿琢磨。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宇宙常数也不尽相同,一个世界的救命药草,在另一个世界就很可能变成致命毒药,一些配方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谢非言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世界除了有些飞檐走壁的游侠之外,并没有魔法师之类的人物,所以水泥配方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有个大致的方向后,工部的人就能以最快速度走出一条踏实的路来。
水泥能够展望了,日后繁荣的商路也能自然能够展望。
然而人是逐利的,当所有人都觉得经商比种田好时,日后人人都去经商,这地又由谁来种?
前人对这件事的应对十分粗暴,那就是重农抑商:首先在价值取向上轻视商人,形成士农工商的阶级,其次通过户籍、加重税收等各种立法手段,限制商人的发展,最大限度地掐灭商人的野心和影响力,限制资本主义的萌芽。
谢非言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天生反骨,常人喜欢的大多数在他眼里都讨不了好,哪怕他成了既得利益者,他也不会偏好半点——家天下的封建主义,他不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