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着急吧?”季怀瑜慵懒的声音传到对面人的耳朵里,“我后天下午回去,遗物的话你自己去收拾吧,我没什么想要拿的。”
两人之间静止了几秒,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我也可以现在过去接你,”盛决顿了顿,咬字清晰地喊道,“季董。”
季怀瑜印象里,盛决一向是这么恭敬地叫季鼎。现在忽然这么喊他,感觉语气中带着七分不情愿和三分威胁的意味。
想着对面盛决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的咬牙切齿的表情,季怀瑜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心底压着的烦躁也冲淡了些。
盛决一直以来都鄙视和嫌弃他,他知道,只是表现得没季鼎和季成瑾那么明显而已。
而现在,盛决和他彻底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想甩他也甩不掉,不知道盛决什么时候会受不了。想到盛决那张面瘫脸上出现其他Jing彩的表情,他就隐隐期待。
连带着,季怀瑜的语气也温和顺从了不少:“好吧,我会按时到的。”
盛决忽然问了一句:“刚才的比赛,你没受伤吧?”
要不是他声音依旧冷淡,季怀瑜简直要怀疑他在关心自己,不过应该是怕他受了外伤,没法坐飞机。
“没事儿啊,我命硬。”季怀瑜笑道。
“好。”
盛决说完这个字,就把电话挂了,毫不拖泥带水。季怀瑜握着黑掉的手机,嗤笑了一声,转身回到宴会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继续倒香槟。
第3章
季怀瑜最后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上了飞机,降落到H城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来接机的盛决的秘书,斐清。
斐清是和盛决一样的工作狂,常年穿着衬衫西装裙,七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看到季怀瑜立即过来一个鞠躬,要替他拿行李箱。
季怀瑜将行李箱往前一提,冲她温柔地笑笑:“我自己来,我可不像盛决,总让大美女干这种粗活。”
斐清拢了拢肩上的发,红唇勾了勾:“其实是盛总怕你从机场跑了,交代我先把你的行李抢过来。”
“原来你是他派来押送我的,真是伤心。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会跟着你走的,”季怀瑜扫了一眼她刚才拨头发而露出的脖子,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新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
女秘书被他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那目光真挚纯粹,又带着勾人的笑意。即使她在盛决这等帅哥身边呆久了,也算是久经沙场,但还是情不自禁心跳快了几拍。
她开始担心,盛总以后能不能收得住他。毕竟季怀瑜只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她就忍不住想,他就算一辈子这么无所事事地混吃等死,她也会愿意给他花钱。
季怀瑜跟着斐清上了盛决的宾利,司机将他们带到了季鼎交给盛决打理的分公司大楼。
深蓝色玻璃的墙面在烈日底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季怀瑜拿出墨镜戴上,仰头看向大厦的顶端,“恒辉医疗”四个大字屹立其上,旁边还有个Logo,一个圆形下面一段细细的脖子,圆形的上面有三根竖线。
季怀瑜看这个Logo,怎么看怎么像个秃头,只觉得他老爹审美清奇,没事弄这么个东西悬在头上咒自己。
他带着墨镜插着兜,刚懒懒散散地迈进公司大门,就看见前台的员工在门左右站成了两排,一齐向他鞠躬喊道:“董事长好!”
吓得季怀瑜墨镜差点掉地上。
从大厅一路走,他一路接受着公司员工的瞩目,他能想象这热切的欢迎背后,公司里是怎么讨论他的。
要是他自己,他也会觉得倒霉透顶,公司要完。
季怀瑜被斐清带到了大楼顶层,这一层都是盛决的办公区,比起楼下显得格外空旷,然而他本人并不在,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等在会议室里。
季怀瑜进去后,斐清留在会议室门口将门关上。
中年男人起身向他伸出手:“您就是季先生的儿子吧?您好,我是您父亲的律师易康。”
季怀瑜对这种中年人的打招呼方式不太习惯,微皱着眉伸手和他握了一秒,迅速抽回手道:“请坐吧。”
律师坐下后,先是表情沉痛地感慨了一番:“对您父亲的遭遇,我也是深表遗憾,季先生生前是那样德高望重的一名企业家,为祖国的医药行业做出了数不清的贡献……您也要节哀……”
季怀瑜听他吹季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他:“好了,易律师,还是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律师抬起头,略带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痛惜神情,换成了充满职业素养的面无表情。
“好的,根据季先生生前所立下的遗嘱,您现在作为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将继承季鼎先生的全部遗产。其中不动产包括H城的五套房产,具体为城南嘉韵天景独栋别墅一套、清桐里独栋别墅一套……,A城的两套房产,具体为……B城的三套房产……”
这一长串听得他昏昏欲睡,季怀瑜再次忍不住违背自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