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开始变灰了,树木间狂风呼啸,雨大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暴雨中的森林透着一股Yin森,与刚才还一派静谧的氛围完全不同。
季怀瑜一边撑着外套跑,一边喊道:“本来是登高望远,现在变成丛林历险了!不过你觉不觉得,这还挺浪漫的,哈哈哈哈哈,好多影视剧不都有这个桥段么?”
盛决皱着眉在泥泞的雨水里踩来踩去,显然没觉得有什么浪漫可言,问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有病吗?”季怀瑜在震耳的雨声里接着喊,“卧槽盛决帮我抹一把脸,雨水迷了眼睛了。”
盛决替他擦了擦脸,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撑了起来,叮嘱道:“注意脚下。”
两人又向下走了一段路,却发现下游的溪水已经开始因暴雨漫了出来,将唯一的一条小路淹了。
最惨的是,前面的几棵树因为狂风被刮倒了,歪七八扭地横在水洼里,彻底断了去路。
现在看来,下山是不可能了。
季怀瑜惊了:“哈哈哈哈咱也太倒霉了吧,现在丛林历险彻底变成荒野求生了。”
盛决几乎要被他气死:“你还在笑?”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和你一块经历这些,很新奇,从来没见过盛总这么狼狈的样子。”
季怀瑜憋不住笑,把额前被雨水打shi的头发拨了上去,又替盛决擦了擦顺着下巴流下来的雨水。
“现在只能往上走了,”盛决总结道,“尽快找到地势高的落脚地或与大路的汇合口。”
季怀瑜点点头:“别怕,我叫直升机到高处等着接咱们。”
他一边想着这下盛决眼里的他一定巨帅,一边艰难地在雨里打开手机,然而,没有一丝信号。
“刚才信号就没了,”盛决表情有些凝重,“走吧。”
他们只能又顶着大雨,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
季怀瑜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逐渐变得吃力起来,盛决也意识到了他状态不对。
“你腿是不是出了问题?”
季怀瑜惊异于他的观察力,故作轻松道:“没事儿,刚才在边上刮破点皮而已。”
“让我看看。”
“真不用。”
盛决没再跟他废话,直接蹲下来卷起了他的裤腿。
季怀瑜直接痛得“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小腿侧面刚才被断的树枝划了一道5cm长的口子,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因为他肤色很白,作为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腿上又一个疤也没有,衬得鲜红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盛决眸色沉了沉:“你刚才怎么不说?”
“说了不是浪费赶路的时间么。”
他其实挺怕疼的,刚才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也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盛决从包里翻出一包还没被打shi透的纸巾,擦掉了他伤口旁边沾着的雨水,然后取出一瓶碘伏喷雾对着喷了两下。
季怀瑜又是疼的“嘶”得一声,嘴上还是不着调:“盛决你真的好贤惠啊,什么东西都有。”
盛决将他的裤脚放下来,站起来道:“伤口不能再碰水了,我背你走。”
季怀瑜愣了,这就太不好意思了吧,这一下他以后还怎么在盛决面前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让盛决心服口服地被他睡?
“不了不了,抹点药行了。”他连忙拒绝。
“快点,天要黑了。”
盛决的言语中带上了些命令的意味,季怀瑜看到雨水不住地顺着他明晰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上滑落下来,心说算了吧,形象栽就栽这么一回。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盛决背着他,步伐还是有些费力的。
季怀瑜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鼻间传来对方身上的清冷气息,冲淡了雨中森林散发出来的泥土腥气,温暖的触感从他胸口传来,他突然莫名觉得这样也还不错。
“唉,”他感慨道,“我刚才不想说就是因为这个,你看,气氛一下变得苦情了起来,咱们俩为什么要在这儿遭这个罪啊?”
背着他的盛决忽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很赞同他的说法。
低沉的笑声和胸膛的颤动传至了季怀瑜与他相贴的胸前,一瞬间仿佛心脏也与之共鸣了起来,柔软而温暖。
季怀瑜偷偷把手臂又收紧了些,要不是淋雨淋得太惨,他甚至忽然希望这段时间过得久一些。
不知又走了多远的一段路,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好在雨也在逐渐变小。
一路上季怀瑜无数次拿出手机检查有没有信号,然而一直都是空的,可能是突如其来的暴雨破坏了山上的信号站。
就在季怀瑜感觉到背着他的盛决体力也在一点点地下降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户灯光,是山间一家做成小木屋式样的客栈。
盛决把季怀瑜放下,两人进了门,里面装修得挺古朴别致,明亮而干燥,与屋外的狂风骤雨截然不同,墙上挂着老板老板娘和不同驴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