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一个方向,学着唐盈的样子去摸它。
卡卡过来舔我的手,我跟它顶了顶互相的脑门:“好孩子。”蹲的腿都麻了,我撑了一把水泥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蹭了我一手小石子,再不愿分开也要说离别了,“卡卡,我要走咯。你在这里要听话,”说到这我还自己笑了一下自己,“算了,你原本就够听话了。好好的颐养天年吧卡卡,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我爸妈来看你的。”
黑黑的警官好像一直有话想说,我看着他这个半天憋不出个屁的别扭样子,“您......还有事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你能收养捷克吗?它很不喜欢训犬基地,也是因为这样,捷克基本上都是祁韧带回自己和唐盈一起租的房子养的。捷克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能找得到合适的领养人,把捷克带离训犬基地反倒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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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就把卡卡带回来了。”我从头到尾的把在那边听到的事情跟我爸妈复述了一遍,卡卡趴在我的脚边安安静静。
卡卡最近趴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大概是因为卡卡的年纪越来越大,它真的算是一条老犬了。原本警犬就会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而活得比普通的狗更短一点。
我忐忑不安的去瞧我妈的脸色,最后能不能把卡卡带回家收养还是要看我妈,我妈在我们家具有着一锤定音的特权。
“那这袋喜糖呢?”我妈没什么表情的问我。
喜糖放在茶几上,是我不远千里背回来的。我拿起那袋红彤彤的东西,卡卡身子没动抬起头一起看着。
“这是邻居nainai的孙子祁韧当时的女朋友唐盈,现在要结婚了。她给我的,让我路上带着吃,我没舍得动。”
那天要走的时候,唐盈听说我要收养捷克,开车跑到大巴站送了我一段路。她拿出那袋喜糖给我,“路上带着吃吧,谢谢你,捷克以后就拜托给您了。”
一个比我大的人管我喊您,这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和局促。
我拿着那袋糖翻来覆去的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卡围着唐盈转了最后一圈,车要启动前的最后一分钟,我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车窗,对着下面还在等候的唐盈说:
“姐姐,忘了祁韧会过的更好的话,就忘了吧,忘干净最好。新婚快乐。”
大巴起步的慢,所以我还能看见唐盈听到我这番话后泣不成声的样子。没法确切的说明,我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态说出的这段话,但可以保证,我没有恶心谁的意思。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路过了祁韧捷克唐盈的故事,写出了我的读后感。
我妈收起那袋喜糖,把它放进了冰箱的上层,和一些需要Yin凉处保存的调味料放在一起,“一天只能吃一颗,糖吃多了不好,你会长痘。”
谁还有心思管糖不糖的,我忐忑的开口:“那卡卡呢?”
“这时候想起问我的意见了?”我妈僵着个脸。转而她摸了摸卡卡,脸色好了一点:“还好你带回来的是卡卡,要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不经过我允许就带回家养了,腿都给你打断掉。”
就这样,卡卡成了我们家的狗。
十一过后,我就又回去上学了。
一来一往,这一年又过去了。再回来的时候,都过年了。我过年回家惊奇的发现,我们家多了很多狗玩具。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爸妈趁着你不在家,背着你生了二胎,然后还给二胎买了很多婴儿用品一样。
我爸妈再也不提出让我和他们一起出门去散步的邀请了,因为他们有卡卡了。牵一只威风凛凛的德牧出去,显然比带着我这个半路就腿软要回家的女儿有面子一点。
我骤然失宠,在床上疯狂的□□卡卡的脑门:“卡卡呀卡卡,你好像跟我爸妈亲生的一样。”
卡卡晃荡着它的脑袋,呜呜着。
自此这世间再没有缉毒犬捷克,只有一只普普通通的听话狗卡卡。
邻居nainai的房子被卖给了下一个住户,那户人家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那个女的也怕大狗。
我们每次在楼梯里遇到,她也要躲着卡卡躲得远远的,活像是当年刚见到卡卡的我妈。不过我妈现在的角色变了,她变成牵着卡卡的狗绳跟人解释:
“卡卡不咬人的”的一方了。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就比如rou眼可见的我妈不怕卡卡这条大狗了,和卡卡亲近起来了。就比如,卡卡真的一天比一天衰老了。
那天我发现卡卡在家里的地板木上瘫了一整天,一整天都没有挪动过位置的时候,我蹲下去摸了摸卡卡的脑门:
“卡卡,再活得久一点吧好不好。你应该再活得久一点的,多陪陪我们家也好,多替祁韧看看这个世界也好,多为你自己难得的退休生活再停停都好。”
【1】参照了网上的一段播报新闻改写的,但是我上周翻缉毒犬有关的东西看到的,真忘了这段话里的两句话具体出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