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我们的狗!”
胖阿姨老公怒了:“你他妈的狗嘴里说什么狗屎呢,这狗人家小姑娘养多少年了,你说是你的?”胖阿姨老公一把给我扯到他背后去。
我站在背后大喊:“救命啊!有人抢狗啊!”
我们那栋楼本来就是老式的居民楼,不像是平常的那种高级居民楼,大家随便推开一扇窗就能探出个头来。
一下就有好几家人探出脑袋,从上往下骂人:“干什么呢!不要脸的东西!怎么欺负人呢?”
很快就有几个叔叔从楼上跑下来,那伙人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要跑,还牵着卡卡。
“啊!——”
卡卡凌空而起,跳起就给那个拽着它跑的男的手上咬穿了,鲜血顺着水泥地慢慢的晕染。这个场景我见过,上次见,是三四年前。
我们家住六楼,我爸扶着我妈这个半月板扭伤的下来慢了一步,赶在了这栋楼其他叔叔大爷的背后半分钟多。
说实话,接下来的场景,我毕生难忘。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我妈最像是泼妇的一天,她叉着腰挡在我和卡卡面前,扯着嗓子大门:“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我们家的狗,我们家的姑娘。什么你们家的狗,这狗我们养了多少年了,邻里邻居的谁看不见。就凭你一张嘴,这狗就是你的了?”
我说过了,我妈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妈这人也有点窝里横。她就在家骂我骂我爸的时候嗓门大了点,但她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向是非常的优雅的,非常的符合她作为她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的身份。
那年胖阿姨故意把我妈晒了一天,洋溢着阳光味的棉被扫到黑黝黝的地上的时候估计都没见我妈发过这么大的火。
胖阿姨上去给我妈帮腔,胖阿姨骂的比我妈难听多了,各种生殖器名词夹杂在其中,响彻整一个老街。
我爸不会骂人,就站在我妈背后帮腔几句没什么战斗力的。
卡卡已经回到了我们的包围圈里,它的嘴不住的颤抖着,它真的老了。甚至在咬完那个男的之后,喊都喊的不够有力气了。
那帮人扶着那个被咬穿了手腕的男的迅速上了车跑了,我们报了警。
警察皱了皱眉头,建议我们趁早在楼道里装一扇防盗门——老式居民楼是没有一层的住户统一钥匙的,就是说谁想上楼都能上楼。
“你们要防着被人打击报复啊。”楼里的叔叔阿姨摆摆手表示没多大事。
我妈带着我和卡卡一户一户的给人敲门道谢,送水果。大家都亲昵的摸摸卡卡的脑门,表示没多大事都是邻居。
我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没想到打击报复来的这么快,这次的火是从一楼着起来的。几乎就是堵死了所有人出去的路。
可是那个放火报复的傻逼不是我们这的人,他不知道,其实我们的顶楼十二楼是跟着对面那栋一楼养花养草的平地连在一起的。
因为我们原本就是山城,楼房都是开山凿进去搭建的,地势原本就有起伏差。对面那栋楼的地基就比我们高了十几层楼。
所以从上个世纪这栋楼和隔壁那栋刚刚建造的时候,就留着互通的门,只是也没什么人走。所以这道门,这些年除了我们自己住在里面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年的人知道以外,几乎就没什么人知道。
大家都在往十二楼楼顶跑,我爸背着我妈,我牵着卡卡。整栋楼的人一窝蜂的往楼顶的小门跑,小门通着隔壁栋的一楼平台,只要跑过去就安全了。
还好我们这栋楼的一楼是店面,不住人的,这给救援减轻了一些压力。
那群丧心病狂的在一楼泼了很多的油,这次的火比上次来的要猛烈的多。我才刚和家里人跑到八楼,就要被下面翻滚而上的黑烟熏得睁不开眼睛了。
大家在别人家的一楼平地清点人数,这次胖阿姨的老公死死的牵着胖阿姨,胖阿姨都下来了。
楼里已经没人了,但是消防还要下去灭火。
这次我学乖了,我妈死死的拽着我,我就死死的拽住卡卡。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谁都不许掉队。
结果忽然有个穿着消防服的人过来,是个男生,比我高一个脑袋,他说:“我们队里的探测仪临时坏了,我们想借一下你的狗可以吗?”
卡卡叫了起来,围着我的腿打转。
我是舍不得的,消防员又问了我一遍:“真的来不及了,很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很需要你的狗狗。”
卡卡突然跟疯了一样死命的舔我的手,就像那年,它提醒我后面有坏人一样。
我松手了,“注意安全。”
他把卡卡带进了火场,我在心里揪着难受,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消防员让我想到了邻居nainai的孙子祁韧。如果祁韧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么一副临危不乱如同神明一般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的形象。
我拒绝不了他,因为他说——他们真的需要卡卡。
卡卡奔向了它的使命,也奔向了它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