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比想象中的更加热闹。黎浅远远望着,皇帝独孤宗铭和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起。
应该就是肃毅亲王独孤宗霖了,黎浅想着。
果然,独孤宗铭端起酒杯,“宗霖,皇弟远在边疆辛苦,此番大捷更是骁勇,朕心甚慰,皇弟可有什么愿望?朕许你一门亲事可好?乔雪倪乔大人皇弟以为如何?”
黎浅看着皇帝下首第一个人站了起来,身型极为高大威猛,厚重的肩膀,一身四爪蟒袍紧紧包裹着两臂肌rou,腰身粗壮有力。
她要是知道独孤宗霖就是因着这幅尊容成为“剩男”,估计又要长叹了。
“臣启奏圣上,臣弟此心仍在沙场,暂不想闺中之事,还望皇兄成全。”肃毅亲王心中一阵冷汗,默默骂娘,皇兄明明知道自己……岂会轻易嫁人!逼急了,信不信他……他回边疆去!
“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吧!此事以后再说。”独孤宗铭看着皇弟额上冷汗,一阵好笑,玩够了,淡淡下旨。
黎浅低头吃菜。
“听说此次回京赴职的官员好似也是名女子,怎么都没见过?”
“是呀,只听过名字,这长相什么的还真是不知道……”
听着前面的议论,黎浅一头黑线,果然这里女人就是大熊猫,少而稀奇,谁都想见见。
果然,众人的议论引起了领导的注意,“哦?还有这事,京审之官向来是夏大人主事,之安,这黎大人是?”
夏之安抬头,波澜不惊,“回圣上,黎浅黎大人,是原清河县令,虽一介女流,但在职期间,兴水利,办学堂,为官清廉,破案严明,在清河素有“黎青天”之称。臣虽未与之谋面,但听闻,黎大人回京赴任之时,清河百姓十里相送。”
“即是之安提拔之人,怎会未曾谋面?莫非这黎大人回京之后,没去找你谢过提拔之恩?”独孤宗铭低低笑了笑。
夏之安眼皮也不抬,“臣惭愧,却是未曾谋面。”
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独孤宗铭没劲,“那不如宣上来瞧瞧?”
黎某人正吃的欢快,忽见前厅一片寂静,小太监的尖声在耳边炸响:“宣黎浅黎大人觐见!”
黎浅一噎,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人,大人,陛下召见你了,快去快去!”
小绒依旧没心没肺,在她看来,他们家大人长得漂亮,年轻有才,善良好说话,咳,虽然爱吃了点,懒了点,没啥追求了点,但是整体上还是很好的,是她见过最好的女人,怎么会娶不上夫侍?
既然大人不上心,那就她来,她小绒一定把大人的终身大事当成自己的事业去做!小绒握拳,眼神坚毅。
在她小绒眼里,什么四品卿乔大人,什么公主殿下,那都比不了自家大人。
看着四面八方因为圣命而寂静的大厅,某大人正了正衣冠,身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霎时间,无数双眼睛盯了上来。有种上辈子上台发言的感觉。
在一双双或好奇或惊喜或惊讶的眼神下,黎浅低头走到台阶下,抚衣下拜:“臣,黎浅,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朕听闻黎爱卿在清河治理有方,兴水利,办学堂,功绩斐然呀!”
“臣不敢居功,都是朝廷领导有方。”
“听闻爱卿离开之日百姓十里相送,口呼青天?”
“臣惭愧,清河民风淳朴,百姓易好相处!”
“爱卿可知,爱卿此次回京任职是夏之安夏大人之功?”
磁性悦耳的声音,却带了几丝调笑的味道。黎浅心中暗骂皇帝八婆,面上不显。
“是,臣叩谢圣上以及夏大人提拔之恩。”
她深深叩头,心中腹诽。
“即是夏大人之功,你自当谢他,怎谢起朕了?”貌似疑惑的声音。
心里咬牙,翻白眼,嘴上乖乖回话:“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要谢过夏大人提拔之恩,也要谢过圣上给夏大人提拔臣的机会之恩。”
上坐传来一阵轻笑,“好会说话的一张嘴,爱卿抬头让朕瞧瞧。”
“臣怎敢抬头直视龙颜?”
“朕恕你无罪。”
心里轻呼一口气,黎浅抬头,正与坐上帝王眼神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黎浅自是为他清贵的气质,因说是家宴,他并未穿龙袍,而是一袭紫袍,上面五爪金龙盘踞,异常霸气,紫金冠束发,两缕丝发垂于额边,眉飞入鬓,眼眸幽幽望不到底,挺拔的鼻子,薄唇沾了酒滴,水水润润。
他斜坐在龙椅上,一手拎着酒杯,一手弯曲放在椅背上,狂放肆意。
霸气,尊贵,这是个很危险的男人,黎浅低下眼睑。
与此同时,独孤宗铭也是一愣。
“爱卿……端的让朕惊讶,”他又笑,“不去谢过夏大人?”
黎浅发现这男人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声音总会带三分笑意,好听也危险。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