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受到了感应,难过的心情溢于言表。他看着她那双蒙上了灰色的眼睛,关切地问她的理想是什么?她说她的理想是开一个服装店。她问他的呢?他说他只求有吃有住有时间使用即可。她反问他现在的社会,有哪个正常人是没吃没住的呢?为什么不想有车有楼房有钱有地位?她说他根本没有理想,只是为了能苟且偷生而已,不想去奋发和努力。他其实是想成为一名作家,但至今离这个理想还很远,所以他不敢说。他望着车窗外的建筑,心里不禁发凉,很多人已被高楼大夏遮住了视线,使他们看不到广阔的天地,看不到能使人更快乐的东西。他觉得对物质要求太高就相当于人在追求s的肉体享受一样,一旦得到了就会感到平谈或空虚。精神才是永恒的东西,当然也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
他沉默了。她也看得出他并不肯定她的观点,就转过身去看着外面。
车快到目的地时,司机说如果烧香拜佛就要在半路上买香,他说那里的香贵得要命。
他买了几柱香,她说他太笨,老是被人家敲炸,他说信佛可以修心,花点小钱没关系。
这是一个名叫南山寺的旅游区,里面有世界上最高的海上观音佛像,大慈大悲的观音胸纳众生,心知天地之纲,肚明人间之理,其形象矗立于天地之间,无物所及,此乃众生所望。游人如水流一样涌进南山寺。佛教轻音乐悠悠飘扬,使位居碧海蓝天之间的南山寺圣地驰名中外。
他走在她后面傻傻地看着她那迷人的模样,而她转过头目光直戳着他说不要走在她后面。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喜欢她以至让他自己变傻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了。
看着他欲哭的表情,她的眼神也凝结着忧伤。她强使自己笑着叫他拿出身份证来看看不就知道他自己是谁了吗?他高兴地笑了。
他们拜过几尊小观音佛像后,就来到海上观音佛像前,他们跪在上面铺着红毛毯的跪台上,他拿着香,殷诚地向观音祈祷说他希望能和她走在一起,永不分离。她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冷眼。他心酸了,先她上香后,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便走到在他前面不远的一个专卖观音和佛的玉石像的小店对他说:快来看,这里有很多好看的东西!让他欣慰的是:他用他那个不烂之舌说服了她,使她肯收他送给她的小佛像,他说它也许可以保佑她平安。
他们到处走走,当看到一个人迎上来问他们要不要照相时,他高兴得拉着她的手要和她站在一个叫做天长地久的荷花形状的观音站台上合影,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和他照相。
他乘兴而去,失望而回,在车上,他问她现在还有没有回乡的班车?她冷冷地说一定有,叫他想回就回吧。他问她玩得开心吗?她说她晕车,不想说话。他刚要叫司机减速,她打断了他的话,说开快点,越快越好,她说他也不懂得用脑子想想,车开慢用的时间不是很长了吗?他很想叫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他知道现在这等事自己是无福享受的。他试着用双手去握她的小手,说他要和她共度晕车之苦,她用力推开他。他想也许是她想静一静,也许是他心太急了,就不再言语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下车时,她还没有忘记向他挥了挥手。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他落泪了。
三、借问人间愁寂意,天涯梦断已无音那一晚,天下着小雨。他喝过酒后,就壮着胆拉着她的手说要她和他到宾馆房去说说话。她说她明天要上早班,要回去睡觉,没空跟他说话。他说去他那里也可以睡啊!她说他想得美,他现有的条件还不能去追她。他说他并不富有,但是他对她有一颗矢志不移的真心。她嗤之以鼻说真心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他说假设以后她的老公很有钱,但对她不理不睬,她生病时,他也只是给她一沓钱叫她自己去看病便不声不响地出去了,这样她会感到幸福吗?她说她只要有钱就会感到快乐。他还是死拽着她不放,她生气了,左手猛地一扫,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嘴巴也肿了。他还没有醉,他傻傻地站在那里,他说他想不到她这么狠心,他不想再挽留她了,免得又挨一巴掌,她可以回去了。她也很快就收敛了怒火,发愣一会后,便转身走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在匆匆地赶路,而他任凭雨水无情地抽打着他,他觉得雨越大越痛快。
自从上次他从天涯市怏怏而回后,他就意识到希望非常的小。是日日夜夜的思念带着他穿过那一道道电话里冷言冷语的障碍,穿过网恋不可轻易相信的俗观,超越空间的限制,再次不远万里来到这个远在天边的天涯追寻她的身影,他原以为他的真心可以感天动地,想不到幻想的轻狂,等候的激情,都转化成了现实的无奈!要不是刚才吃宵夜时看到她那一副快乐的样子和暗送秋波的神情,他就不会产生和她开房的念头。现在他才真正地感受到爱情这东西就是太深奥,已经不再是脑筋急转弯和方程所能求解的。他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他走到转角处时,她奇迹般地出现了,手里还是撑着那把伞,他低下头,她说对不起,刚才她太冲动了。她说她并没有回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