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京一处大别院。
宫里最厉害的两位太医在一间屋子中,进进出出。
“魏太医,我弟弟怎么样了?”秦楹焦急的问。
“哎……还在发热,”魏太医也是面露难色,“但还好皇上碰见了温太医的徒弟盛夏,做了紧急处理,应当性命无碍。”
秦楹松了口气,但他也知道,如果一直这么发热下去人就完了。
屋外,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杵在阶下,目光没有焦距。
秦楹走过去,“你也别守了,熬一天了去歇会儿吧。”
“我没事,”男人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秦楹本不想再劝,但他还是没忍住,皱眉道,“我那个弟弟肯定一睁眼就想看见你,你要是累垮了,他醒了还得担心你。”
巫烨瑾微微动容,欠身道,“是在下思虑不周。”
说完便离开了。
秦楹看着他的背影便想到秦桓为他要死要活的样子,气的一跺脚,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巫烨瑾洗了把脸,回到屋里在床边坐下。
伤口已经缝合包扎了,秦桓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巫烨瑾执起秦桓一只手,放在脸颊边,目光久久的落在他脸上。
即使闭着眼也是个年轻帝王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当初竟会看不出来呢,是他的眼神伪装的太好了吧。
充满活力的神气的年轻人,看向自己的眼中总是满溢着濡慕喜爱……
他又想起秦桓靠着自己倒下的样子,看到那血染的胸膛,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手攫住了自己的心脏。他见过无数的死亡,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让他无法承受的失去。
“快醒来吧……”巫烨瑾低声呢喃,“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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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槐做了个梦。
梦里他是一个二十来岁毫无压力的小青年,单身,女。
她的梦里还有另一个不爱笑的年轻人,她很厉害,或许是个杀手特工或者雇佣兵之类的神秘职业,但她和自己关系很好。
她们虽然不生活在一起,但很亲密。
一天。
“姐妹!”青槐如往常一样叫她。
她却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离开。
青槐不能理解那眼神中的深意。
“姐妹!”青槐焦急起来,“你要去哪!”
可眼前的人并不回头,只顾往前走。
“姐妹,别走!”青槐跑起来想拉住她,她明明走的不快,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
青槐太慌张了,她拼命的追赶,却眼睁睁的看着姐妹的背影越来越远。
“啊——”她猛的睁开眼,大汗淋漓。
耳边嗡嗡作响,周遭世界沁凉如水。
“臭小子!你只有我一个亲兄弟,哪来的姐妹!脑子烧坏了啊!?”秦楹在旁边破口大骂。
秦桓目光汇聚,眼前渐渐清晰。
见到秦楹,意识瞬间回笼,惊恐的拉住秦楹的袖子,“他们人呢!”
“谁?哪个?”秦楹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墨刺,”秦桓并不避讳秦楹,凭空喊道。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俯身跪地。
“人呢!”秦桓瞪着他问。
跪地的人呈上一件带血的衣衫,“回禀主人,崖底寻到两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和摔碎的马车残骸,崖上附近寻到了这些衣物。”
秦桓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魏寒当日身上染血的薄纱,他双目赤红,难道方才是魏寒在与他道别吗!
秦楹见秦桓一醒来便如此折腾,疯魔了一样,不敢过于刺激他。
秦桓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脸色难看的问道,“大哥,我睡多久了?”
“两天了!”秦楹激动起来,“我都不敢让你回宫,母后和朝臣都还不知道你出事,你个臭小子,简直让人担心死了!”
秦桓脸色苍白,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对秦楹道,“大哥,谢谢了。”
他不信魏寒会死,才两天,就凭南夏那只丧家犬……不可能!
秦桓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门口,巫烨瑾站在那。
屋里的人识趣的出去了。
秦桓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烨瑾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对不起,”秦桓还是开口道。
“为什么对不起?”巫烨瑾的神色没什么变化。
秦桓抿着嘴,“让你担心了。”
“……”巫烨瑾垂下眼,胸中情绪翻涌,“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怕你就那么,那么……”
秦桓抓住他发凉的指尖,“别想,我这不是没事吗……”
巫烨瑾猛的抬起头,“要是有事呢!你怎么能那么做!你可是大楚的皇帝!”
秦桓被他吼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