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无关父亲的事。”秦尧更瘦了,他的眼底像结了冰一样,没了往日的神采,只留有冰封万里的凉意。
“子西、子西他怎么了?”秦舜蔚也慌了。
秦尧接过婢女端来的汤药,淡淡地说:“他平叛匈奴去了。”
苏氏喝了一口苦涩的汤药,带着哭腔说:“足足两个没有消息了啊!秦舜蔚,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子西他用得着请命去那破地方吃苦吗?现在可好,连子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娘!”
苏氏也察觉的自己的失言,又低声哭起了。
秦尧给苏氏喂完了药就回屋了,也不理睬秦舜蔚是怎样的表情。他掀开盖在琴上的布,纤长洁白的手指抚在琴上,抬手。
“嗡——”
调还未起,琴弦却断了。
秦尧看着指尖的血,兀自出神。
就在人人以为莫子西有去无回时,北面传了信来。
那天早朝皇上正提及此事,颠外突然有一人冲进来,掏出一封信就倒在地上不再起来。
公公遣人安排了尸体,捡起地上的信呈给了皇上。
上面是莫子西极其凌乱的草书,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没有杂七杂八的开头,提笔便是“呈帝”。
“现今损失惨重,望帝月底派人支援,下月初赶敌出缃绰绰有余。”
皇上念出了这行字,短短两行却一字一字敲在众人心上,尤在最后一句,满朝震惊。
缃国的不败战神再次逆转局面,只要下周前援军能到,这即将又是缃国辉煌的一笔。
皇上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跳过了这件事。
秦尧松了一口气,一路匆匆赶回家,就见苏氏捏着几封信在门口踱步,脚下都轻快了两分。
“老爷、阿尧,子西来信了!”
三封信每一封上面都写有名字,一人一封。
苏氏含泪拆开了信,上面只写了一句:娘,一切安好,勿念。——子西。顿时苏氏泣不成声,这些个日日夜夜只盼这一句。
秦舜蔚也拆开信,信中郑重写道:爹,月底务必辞官归乡,无论如何定要离开京城。另:我的辞官信在屋内画像暗格内。切记!——莫子西。秦舜蔚两指捻着信,让烛火将它化为灰烬,眼中是道不清的神色。
秦尧没有当着父母的面拆开信,他回了屋才展开。
信冗长了许多。
“阿尧:
不知道阿尧是否想我了?我对你甚为思念呐。我答应过你,回来带你看遍千山万水的,你记得吗?大漠这边的雪景是京城没有的,以后定要带你来看。唔……记得等我,其他的不想说了。我爱你,阿尧。
我叫干爹月底辞官,他的性子不一定听,你替我劝劝他。还有,你也一并辞了吧,当这劳什子官连懒觉都睡不了。我知道你会做的,别问我缘由。
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写啥好,你也知道我从前念书有多头疼……唉,我不在的日子不知道你恪守夫德了没有,要是我回来看见你跟哪个狐狸Jing私奔了,我让你一年下不了床!
好吧,秦尧,忘了我吧。援军不可能到,其他的不用我多说想必你都懂,我所做的希望你都懂,别让我的努力都白费好吗?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记得那夜我问你你的唇那样薄,会是寡淡无情之人吗?你说你心中只剩我如何对他人不寡淡。
这份感情我承受不起,我突然迫切希望你对我寡淡无情,至少这样,这份痛苦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我很自私,我想占有你一辈子,虽然这不可能,别等我了,大把的好姑娘等你去爱呢,我不值当。
对不起,秦尧。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那就忘了我吧。
——莫子西”
最后几段话被泪水晕开了,虽然已经干了,但是秦尧仍看得模糊。读罢,信上又重染了泪水,是秦尧的。
“混蛋……”秦尧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神色,但是眼中支离破碎的黎明疼得他不住地流泪,“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偏偏要爱上你?
他再也绷不住面上的从容淡定,抱头痛哭起来。
……
“婚事就定在十月三日,尧儿你觉得呢?”苏氏看着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儿媳的漂亮女人,心里越发喜欢。
“母亲说了算。”秦尧只是淡淡答应了。
“尧哥哥明日可有空?”孙琦绾娇羞的站在秦尧面前,娇滴滴问道。
“没空,还有公务要处理。”秦尧眼都没抬,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孙琦绾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 ,随即从婢女手里接过一个Jing致的盒子,道:“我看尧哥哥的玉佩旧了,就派人做了一块新的。”
秦尧被硬塞着接过盒子,里面摆放的玉佩同他腰间的玉佩款式差不多,只是更加Jing致,用料更加高昂。他只将玉佩还给孙琦绾就兀自离开了。不错,那腰间的玉佩正是莫子西的剑穗。
他回了屋抽出一张信纸,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