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妈们信以为真,几名玉石散客则是面面相觑了两眼,看破不说破——
这玉石行当里的水深着呢。
有些店家专门对于老客诚恳厚道,但对新客就是一个‘杀’字。
这个年轻人就是太没经验了,这才掉了坑、上了当,事到如今,只能是任由店家讹钱宰割了。
施允南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他面对周围齐聚的目光,问,“老板,那你这玉器要买多少钱?”
中年老板听见这话,心里嘚瑟一声——
小样儿。
就算碰瓷明显又老套能怎么办?还不是照样得乖乖上钩给钱。
中年老板装出一副明事理的样子,将柜子里的标牌拿了出来,“你也别说我坑你了,就按照标价走,三十万。”
施允南盯着狮子大开口的老板,眸色渐渐发沉,而周围听热闹的大爷大妈们顿时议论纷纷——
“哎哟,这么点东西要三十万啊?我看这也就一般般啊。”
“这倒霉孩子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三十万?这点东西这么值钱啊?都够买一辆不错的车子了吧?”
有懂行的玉石散客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施允南说了句话,“老板,这大爷大妈和年轻小伙不懂行,可我们懂啊,就你这块羊脂玉的质地,怎么都值不了三十万。”
“这位先生,你这话就说偏了。我们家的物件儿都是Jing雕细琢过的,是雕刻师傅花了时间和心血才出的艺术品,都是有专门的工艺证书的。”
“行了老板,买卖完整的成品都还能打折呢。”
又有散客笑着打断,明里暗里都向着‘倒霉’的施允南。
“有些话说明白了没意思,既然这年轻人愿意花钱买教训,你也就报个实价得了。”
中年老板看着一言不发的施允南,故作迟疑了片刻,“这样吧,给你打个半折,十五万,不能再少了。”
三言两语的功夫,就骤然便宜了一半。
有大爷看出了里面的门道,背着手嘀咕一声,“搁着坑小孩呢,不厚道。”
施允南走近半步,将玉雕制品重新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底部的这条裂痕,微妙勾唇,“老板,我想了想,还是报警处理吧?”
“……”
老板卡壳,显然没想到施允南还是这个想法。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们有监控,报警你也是照价赔偿,压根不占理的。”老板显出几分不耐烦,但还是底气十足。
“大家可多看着呢,现在玉器拿着你手里,你别又给我磕坏了。”
“这十五万是最低价了,你必须赔给我!要不然,我今天是不会让你走的。”
“老板,忘了告诉你,我本职是个珠宝设计师,虽然常年和钻石打交道,但钻玉不分家,对玉石也不是不了解……”
施允南这话一出口,老板脸上的惊讶飞快闪过。
“这件玉器上的裂痕边缘已经有点发暗了,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形成时间,走玉石质量鉴定中心应该能出结果。”
施允南重新将目光对准了老板,眼底的犀利几乎能洞悉他的一切肮脏勾当。
“我说的报警,不是要处理这件玉器的赔偿,而是要告你们这家店敲诈勒索!反正你们也说了监控都在,全场还有那么多人为我作证。”
说到这儿,立刻就有看热闹的大妈拿起了手机,一个劲地拍摄记录。
老板避开他的视线,心里有了一丝忐忑——
要知道,他这套碰瓷纯粹是来诈那些不懂行的新客。
只要双方反复拉扯个几次,他再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赔偿价格,那些新客买家也都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花钱买下。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施允南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还对玉石有研究?
这是碰到硬茬了?!
施允南环视了一圈店内的展柜,一针见血地戳破,“想来你们店面也不止这一件玉器有问题吧?”
“在我之前,应该还坑过其他不懂行的新客人?我记得,敲诈勒索未遂的量刑标准不低。”
“一个人算十万,也够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了。”
眼见这内心的隐秘被人戳破,中年老板的眼底慌张浮动,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你、你没钱赔就没钱赔,别血口喷人!”
“这裂痕应该还可以修补,我自认倒霉拿去修……”
他顿了顿,还存了最后一丝讹人的侥幸,“你给我补三千块钱,后续横竖都不需要你负责了,总行了吧?”
从三十万到三千,搁着玩大跳水呢?
施允南冷笑嘲讽,“就你这种良心被狗吃的黑心商家,你也配让我拿钱?”
有旅游团的人听出碰瓷蹊跷,立刻支持,“小伙子,你放心,阿姨都录着呢!等鉴定结果出来,他要是骗子,我们都在警察面前给你作证!”
施允南长得白嫩又好看,比起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