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温闵突遭意外逝世,而两人的师生缘分也被迫终止,左右不过两个月。
莫覃带着一卷纸墨径直走到温老先生的边上,中气十足地贺道,“老寿星,祝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我这还要去外省参加研讨会,临时车开到这个片区,还能赶上来给你祝一祝寿。”
“够了够了,你这位老朋友能来就很好。”温老先生说。
温岩峰见此,代替父亲收下了这副墨卷。
莫覃环视一圈,炯炯有神的目光忽地凝在了施允南的身上,“这位是?”
“老……”施允南的‘老师’两字卡在了喉咙中,只是中规中矩地喊了一声,“莫老先生,我是施允南。”
莫覃认出他的模样,立刻换上惊喜的面容,“允南啊?你让老师看看,这一别都快二十年没见了吧?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了!”
莫覃拍了拍施允南的肩膀,像是对着温老先生、又像是和众人说道,“允南是我在这个行业里遇到过的最杰出的学生之一。”
“这小子当年的天赋,连我都要竖起大拇指。”
“……”
莫覃在圈里是个出了名的直性子,上了年纪后更是将这点做到了极致。
在他的口中,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从不说一句假话。
此时此刻,他不仅对当年的施允南留有印象,而且刚见面就能当众大夸一通,显然是打从心底喜欢并且记得这位学生。
一旁的温程朗听见这话,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好不容易觉得施允南要在众人面前丢脸,结果这个老不死一来,三言两语就又将施允南捧到了天上。
我呸!
当年天赋再出众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连琴弓都拿不起来了?
有宾客注意到了温程朗的细微反应,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问,“莫老,要是我没记错,温三少爷也在你的门下待过一阵子?”
温程朗暗暗抽了一口气,突然多了一丝不安。
比起当年施允南的优秀主动吸引了莫覃,他能够在莫覃的手底下学琴,完全是因为宋知秋端出了温老先生的面子,对方才不得不收。
而且不到三个月,温程朗就被莫覃劝退了。
下一秒,就有宾客接话道,“莫老带出来的学生,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刚刚不是还说温三少爷就快入围为华国小提琴协会的新晋会员了吗?”
“……这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温程朗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对上莫覃投来的目光,心虚感顷刻间爬了上来。
要知道,莫覃是华国小提琴协会的主席,就是负责这次评选的核心评委之一。
“程朗,你还没收到协会的通知?你……”
入围评选的初试结果已经出了,温程朗并没有被选上,作为当事人的他应该再清楚不过这个消息。
莫覃的疑惑只停留了两三秒,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眸光中充斥着满满的不赞同,但终究没有当众拆了温程朗的台。
“温老,不是我说啊。”
莫覃将视线挪回到温老先生的脸上,交心般地低声嘱咐,“天底下的好音乐是容不得弄虚作假的,做人也是。”
“……”
这话一出口,明白人就都懂了。
莫老没有当众戳破温程朗的谎话是看在温老先生的面子上,但随后而来的一番嘱咐,却比当众戳破温程朗更要诛心。
施允南和骆令声对视了一眼,弯下腰来,“骆令声,看见没?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骆令声瞧见他眉眼间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回应,“嗯,他不如你。”
施允南原先只是想要吐槽一下温程朗,没想到平白无故又得到了骆令声的夸奖,他嘴角一翘,别提心情有多好了。
温老先生和温岩峰互看了一眼,心底难掩对温程朗的失望,但他们都将这份想法掩藏得很好。
面对着全场众人的目光,温程朗满脑子嗡嗡作响,恨不得找个地洞直接钻下去。
要知道,他已经给自己保留了余地——只说有机会,还不一定会被选上新晋会员,就是为了日后能给自己挽尊。
结果呢?
莫覃一来就给他拆台了!无形之中还给他拆得稳又准!
这老不死的!
温程朗内心又气又悔,他要是知道莫覃会来,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种话。
宋知秋也知道儿子撒了谎,她心里的骄傲顿时卸了个干干净净,但又不愿意儿子在众人面前输过施允南一头。
“程朗,既然是爷爷寿诞,你作为长孙,就上去演奏一曲助助兴。”
以前再好又能怎么样?横竖施允南已经不会小提琴了。
只要温程朗待会儿的演绎够出色,谁还会计较那些言论啊?实力才是吸引目光的硬指标。
温程朗练了十几年的小提琴,虽说没能像温亦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