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下车后,秋随锁了车,转身朝楼梯走去,顿了下,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你真不走?”
“走,但我得为自己的安全负责不是,”沈烬神色寡淡地看着她,“等你五楼房间的灯亮起来,我就走。”
秋随:“......”
她抿了下唇,还是忍不住怼回去:“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烬:“嗯,那就别讲了。”
秋随:“......”
秋随顿了下,诚恳地摇了下头:“不太行,我忍不住。”
沈烬掀起眼皮看她。
秋随语气认真:“我建议你去看下医生,你可能有被害妄想症,这是Jing神分裂症的症状之一,希望你引起足够的重视和警惕,及时治疗。”
沈烬似乎是被气笑了,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秋随。”
秋随:?
沈烬语气中嘲讽的意味十足:“你是不是还当过医生的翻译?”
秋随:“......”
沈烬:“我觉得你这个翻译看上去还挺像一本百科全书的。”
秋随:“......”
秋随深吸了口气,看在沈烬让她体验到了收租的快乐份上,她忍气吞声上了楼。
这个老旧小区的单元楼是没有门禁的,不需要身份证或者钥匙,任何人都可以进入。
秋随住在五楼,走到三楼的时候,因为声音轻微,声控灯暗了下来。
在黑暗中,秋随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莫名回忆起从前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高三,不在复读期,和沈烬都被分在了同一个理科重点班。
秋随自己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样和沈烬熟悉起来的。
也许是因为高二他们成为同班同学。
或许是在高二文理分班前不久,她将沈烬认成了给自己送情书的同学,错误的缘分让他们在成为同班同学之前就早早相识。
也可能是高二那年,姜嘉宁成了她的同桌,姜嘉宁一向活泼,连带着她的性格也改变不少,至少不再是高一那个永远低着头不敢直视人说话的小女生。
熟悉起来后,高三的沈烬最热衷做的事情,就是在晚自习结束后,拉着秋随一起呆在教室里刷题和讲题。
有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刷题,有时候是沈烬给秋随讲解数学题,有时候是秋随给沈烬讲解语文作文。
直到秋随当时居住的小区内,传来了一起绑架案。
秋随并不清楚绑架案的完整因果,只是记得电视里通报,绑匪一直蹲守在单元楼的楼梯口,那栋单元楼,没有门禁,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
听闻这起绑架消息后,秋随就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她那时候还小,胆子本身也不大,尽管知道自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不会和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结仇,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以至于第二天晚自习一结束,秋随就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冲出教室。
沈烬眼疾手快拉住她的书包带子:“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刷试卷的吗?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秋随眨了下眼,诚实回答:“我要回家,很晚了。”
沈烬看了眼手表,问:“这才八点半?哪里就晚了?”
秋随抿了下唇,不知道该不该把小区的绑架案件告诉沈烬。
她想了会,还是选择隐瞒,毕竟就算沈烬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我觉得很晚了,而且我住的那几层楼,声控灯都坏了。”
沈烬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他想了会,扬眉问:“你爸妈呢?不来接你吗?”
即使是高二晚自习的学生,校门口也总是站着等待下课望眼欲穿的一群家长。
更别说高三的小孩,哪个不是被家里如珠如宝的捧着的。
秋随沉默了几秒钟。
黎娴和俞绍辉自然是不可能来接她的。
虽然喊他们一声爸妈,但秋随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都不是自己的亲爸亲妈。
她是被黎娴和俞绍辉在一个深秋,从孤儿院随便捡回来的小孩——
这也是她叫秋随的原因。
“我,”秋随咬了下唇,还是没办法说出‘爸妈’这两个字,她在脑海中措辞了一会儿,换了个说法,“他们太忙了,没时间。”
沈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答案一样,懵了片刻——
大约是无法相信有这样对待高三学生的父母。
他皱着眉头想了会:“那你爸妈有给你定几点前要到家吗?”
秋随摇头:“没有。”
他们巴不得她晚点回去,这样家里也少一个要吃饭要花钱的人。
沈烬:“那我的语文作文怎么办?说好了你给我补习语文作文,我给你补习数学的。”
秋随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烬怎么还不放人:“沈烬,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