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渡与怀安超度完地缚之地束缚着的不少怨魂,又解了此处的地缚,蜘蛛Jing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人贸然闯入丢了命。
怀济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师徒三人又御剑往北去。
钟离一渡后悔了。
自己就是太护短,二徒弟一有事就冲了过去,暴露了。现下三人同行,没有交流,只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算算怀济应该累了,先下去歇歇脚罢。前方有座不小的城池,钟离一渡曾到过。再往北便只有些小城镇了。
未免惊吓百姓,师徒三人在城外山中落地,收起剑来。山头上,钟离一渡往城中看了一眼后,又与怀安交换了个眼神。怀济见师尊与师兄默契无需言语,心下苦涩。
“师尊……”你也看看我啊!
“怎么了?”
“我们快进城吧。”怀济想扯一扯钟离一渡的袖子。
“好。”
三人皆是蓝白广袖道袍,格外惹眼。往来行人放下担挑,驻足看着三人走近又走远。倒也无人上前打扰。远远见着城郊有间破庙,聚居着几个乞丐,有老有幼。老乞丐怀中抱着小乞儿,苟延残喘。整间破庙里只有碗看起来干净些。
怀济见乞丐可怜,自己道行尚浅,只得朝师尊师兄求助。
钟离一渡示意怀安,道法过后,老乞丐的烂疮重疾不药而愈。
怀济还想做什么,怀安摇摇头道:“走吧”。
第6 章
抬头见城楼上书有“凉州”二字。
入城后,钟离一渡又想支开怀济,怀济已然看出前日荒山客栈中师尊和师兄就是故意支开他。
受不了怀济的眼神,钟离一渡笑道:“罢了。”
想不到城中乞丐流民更多,倒未听说今年有战乱和瘟疫。
怀济还是不忍心,从包袱里取出银子来想施舍给乞叟乞儿。其实周围的乞丐盯着三人许久了,都听闻修道者济世救人。看着怀济掏钱的动作,乞丐流民在如池中夺食的锦鲤般一拥而上,钟离一渡忙拉着怀济闪开,银钱掉落在地。
见着拥上的流民乞丐为抢银钱打得头破血流,抢不到银子的老弱蜷在墙角哭骂不公。怀济这才明白为何方才师兄只治伤,不作其他。
换了条街,远离了方才争斗的人群。可这条街也有不少乞人靠卧在街边。
有老妪携孙子冲着三人喊:“道爷行行好吧。”
怀济抿抿嘴,又看向师兄。
“你帮得完吗?”
“能帮一个是一个。”怀济答道。
怀安只给了师弟买饭钱,“给他们钱也很快会被别人抢走。”
“是。”
钟离一渡走近这对祖孙轻声问:“你们从何处来?缘何流落至此?”
见得到回应,老妪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们祖孙二人从凉州城西北的百里外的村镇过来。这孩子的爹被兵役强征了去,不久孩子的娘病死了,只余我祖孙。想着能把宝儿卖了,让他有口饭吃,可这凉州城里都是卖孩子的,我一个老婆子……”
“战事是何时起的?年前?”钟离一渡蹙眉。
老妪接过怀济递来的饭食,边喂孙子边续道:“战事倒是未起,听村里人说,是山高皇帝远,这戍边的大将军拥兵自重,想当土皇帝。”
不知饿了多久,小孩狼吞虎咽险些噎着。周围的流民又拥上来乞求饭食银钱,一时间怀济手足无措。
老妪口中的土皇帝云云应该只是道听途说,流民中不少壮年男子,还有气力。连老妪的独子都被强征了去,岂会生出这些流民。
而且……
听到脚步声近,钟离一渡带上怀济,示意怀安,迅速御剑离去。
“师尊。”
“我们要管人间战事吗?”
“不是战事。”
钟离一渡大致看出来,老妪和抢银子的流民不是一个地方来的。流民也不全是流民,有些应该是士兵,特意将这些老幼裹挟着用来掩饰身份。加之流民多,凉州的官员也不作为?凉州城并未戒严,城门大开,不似有战时之紧。
先前入城前,他在山头见着城中怨气冲天,裹挟着一缕妖气。怨气或许是饿殍,若就此发展下去,很快流民会生变。折骨为炊,易子而食,快饿死的人可顾不得什么了。
先查查凉州州府为何不作为罢。
师徒三人又潜回凉州城,不过现下在障眼法作用下,不过粗布麻衣打扮,也遮掩了惹人瞩目的相貌。
怀济想施粥,可凉州城中物价飞涨,钟离一渡和怀安身上的银子也买不了多少米。凉州城中唯一一家钱庄早嗅到风声,大门紧闭,钟离一渡想取钱也取不得。
“师尊,我们能去附近的城镇买米吗?”从未见过如此多可怜的人,怀济的心一直揪着。
怀安笑了笑,“走吧,我们去买米来。”正好把小师弟引开。
“我和怀济去,怀安你先在城郊破庙处支好锅灶。”
与凉州相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