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屋外开始下雪,北风肆虐。
许岁意因噩梦惊醒,发现陆驰居然醒着。
对上视线时他再次受到惊吓,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
陆驰也吓了一跳,连忙给他顺气,声音低哑:“吓到你了?对不起。”
许岁意满脸冷汗,手脚也冰凉,许久才平复下来,“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陆驰起身寻来纸巾给他擦汗,神情专注,“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梦见什么?”
一直哭,一直呢喃着不要。
许岁意并不想与他细说,“有水吗?”
“有的,你等我一下。”
陆驰去了一趟厨房,从水壶里倒了半杯热水,掺了点冷水进去,温度正好入口。
房间里开了灯,许岁意坐起身喝水。
他的头发睡得凌乱,发尾绒毛似的翘起来,显得脸更小。睡衣是陆驰提前准备的同款,珊瑚绒,冬天穿着很暖和。
陆驰看着他,心脏软成了水,流淌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许岁意抬眸,蹙了下眉,“我脸上有什么?”
陆驰摇头,拿走他手里的空杯放到床头柜上,又折身凑近去贴他的唇瓣,“好看。”
许岁意任他亲吻,沉静的目光定格在他眉眼之间,等他退开后才低声说:“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驰挑了挑眉,手指在他腰间打着节拍,“哪里不一样?”
许岁意说不上来,转而问:“你租了我多久?”
陆驰面上的笑意霎时消散干净。
他不喜欢“租”这个字眼,但又无法推翻这一事实。
“一个月。”
许岁意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轻“嗯”了一声。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睡吧。”
陆驰做了一次深呼吸,去关了灯,钻回被窝里,紧紧地抱住他。
许岁意本想无视,但他抱得实在太紧,让人很不舒服,“勒疼我了。”
陆驰立即放松,“抱歉。”
许岁意说:“你很奇怪。”
“嗯?”
“以我们的关系,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对我。我只不过是你花钱买来的玩物,你……”
陆驰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这些尖刺扎得太深,“别说这种话。”
许岁意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他后半夜睡得安稳,醒来时陆驰并不在身边。枕头旁边有一张字条,字迹一笔一划,看得出来是有意想写得规整好看一些。
[我去买早饭,很快回来。]
许岁意看过之后放回原位,起身往窗边走去,玻璃窗上结了一层冰,纹路奇特,阻隔了视线。
房门打开的声音打破寂静,陆驰走了进来。
他穿着灰色的毛衣,脸颊微红,头发上落了些细雪,手套还戴着,进门时没来得及摘。
“你醒了。”陆驰走过去,抱住许岁意蹭了一下脸颊。
冰凉和温暖相触,怀里的人又这么乖的让抱,他舒服得长舒一口气,“饿吗?”
“嗯。”许岁意昨晚几乎没吃东西。
“那就吃早饭。”
许岁意去洗漱,许多东西都和陆驰是情侣款,好像这样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坐到餐桌前,陆驰去厨房端早饭,把一碗Jing心制作的长寿面搁到他面前,搓了搓被烫得有些红的手指,轻声说:“许岁意,生日快乐。”
许岁意愣住。
他做了手术后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只知道十八岁这天会被租给陌生的男人玩弄,根本没想过庆祝生日。
他蓦地想起项连淮。
那个笨蛋,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他庆祝的。
许岁意的手机没在身上,他抬眼看向陆驰,“可以借一下手机给我吗?”
陆驰没看到他惊喜的神色,内心有些失落。
他把手机递给许岁意,随口问:“要手机干嘛?”
许岁意沉默片刻,忽然很浅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陆驰,眸光戏谑,是刻意显露的坏心思,“你有项连淮的电话吗?”
陆驰面色一寒,声音也冷下去,“没有。”
许岁意低头按键盘,“那就好。”
那就不会暴露。
陆驰看着他拨通那串号码,听到项连淮一声低沉的“喂”以及许岁意温和的“是我”。
项连淮:“……宝宝?”
“嗯。”许岁意看一眼脸色铁青的陆驰,忽然觉得无趣,起身走向阳台。
电话那头的项连淮又惊又喜,机关枪似的说话:“你,你怎么换号码了?你手机呢,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接,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你……”
“我没事,手机不小心弄丢了。”许岁意轻声打断,停顿几秒,又接着说:“项连淮……”
他只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