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正值休沐,师忱本欲留他至晌午,他却不愿在相府多歇,情热消散不久,他便硬撑着欢爱一夜的身体想要离开,师忱劝不过,只能找人安排了马车送他回去。
温云舟的府上只有一位管事,吩咐了几句,他草草洗个澡,闷头睡了过去,破天荒地一觉睡到傍晚,不出意外地发现浑身都酸得厉害。昨夜自进入他的身体后,师忱便发了疯似的折磨他,直到最后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对方才饶了他。温云舟心中暗哂,他清楚师忱前后变化的原因,可那又怎样呢?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思及此,他从枕头下取出一绯红色剑穗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摩挲,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那枚剑穗是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年冬天冷得出奇,风雪撕裂了庄院的安宁,那人拎着剑要出门游历,酒气熏然中,对他说,“不必等我”,他笑了笑,将二人的剑穗互换,说是要留个念想,后来他已经不用剑,却仍是留着这剑穗,从江南到京城,从那年冬到今年春,无数个夜里伴他入眠。只是如今,也许真的不必再等了吧。
夜晚温云舟歇息的时候,那剑穗已经静静躺在了屉柜中。
月色温柔,故里的寒梅入了温云舟的梦。
第二日的朝堂依旧暗流涌动,有人神色飘忽,有人的视线在温云舟与师忱之间来来回回,当事人却和往常一样,仿佛那晚他们真的只是在相府中下了一夜棋。
退朝后温云舟被皇帝留了下来,皇帝名唤祁珩,未及弱冠,而他登基那年不过十三。先帝一生昏庸无为,几个儿子斗来斗去,一个耗着一个,最后却尽数被祁珩那打在冷宫的母妃耗死,皇位最终落在了祁珩身上。只是好景不长,不到半年他的母妃便撒手西去,众人皆以为小皇帝撑不了多久,却不想当时的大将军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直到突厥来犯,大将军领命去了西北。那年,恰逢温云舟状元及第,不久便成了祁珩的臂膀。众人只当祁珩运气好,总有能臣愿意助他,却没看到黑暗中长大的狼已经露出了利爪。
温云舟跟着祁珩进了焕文殿,屏退了众人,祁珩的脸色不是很好,虽然他一向没什么表情,今日却显得有些Yin沉,温云舟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前夜,你当真在师忱的房间留了整宿?”祁珩背对着温云舟,他的视线落在墙上挂的那一幅雪夜红梅图,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是。”
“你们......”他想问温云舟是对弈还是闲谈,是说文还是论道,又觉得太傻了,他其实只是想听对方和他说,那晚什么都没发生罢了。可温云舟并没有遂他的意,那人温声开口:
“陛下安插在相府中的眼线,不是已经都看见了吗?”
温云舟说得坦荡,祁珩却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开口声音已经带了颤意:
“看见你被师忱抱入屋中,看见灯火亮了一夜,看见你一副欢爱过的样子从他房里走出来吗?”
身后久久没有回答,祁珩猛地转身,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云舟,明明朕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他不相信温云舟和师忱是什么两情相悦,唯一的可能就是师忱拿条件威逼对方,可师忱能给的,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陛下,我能和师相做交易,能和其他任何人做交易,却独独不能和你。”温云舟抬眸与他对视,毫不躲让,心里想着有些事不如就此说开。然而令他诧异的是,对方听了这话,却紧紧抿着唇,眼中也没了怒火,反倒是盛满委屈。
“不是交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交易。”祁珩皱着眉头,连朕字也不说了,就像是个固执的孩子,对着自己珍视的人不断重申着立场,只要对方否认,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温云舟不怕对方盛气凌人的怒火,却拿他这副模样没有办法。
“云舟,以后不要轻易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好不好?”祁珩的语气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落在温云舟眼里,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渣男。祁珩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下一秒便将话题引到了不久之后的殿试,温云舟也只能暂时收起心思,顺着对方的话揭过此事。
而此时,有一个消息已经悄然在部分官员间传开,他们说如今的御史大人不过是师丞相豢养的一只雀儿,看着端庄,其实yIn水多着呢,那身子啊,早已被师丞相调教得离不开男人了,等日后丞相玩腻了——说到这的人总是相视一笑,眼冒Jing光地想着,那温御史,原来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