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辰冷笑连连,难怪沈遇树这么淡定,他被沈存希那句“大哥”给下了套了,他就说他怎么会好心突然叫他大哥,是要他以后会念及那声“大哥”而放他一马吧?
“我再问一次,沈存希在哪里?”
沈遇树看着他挥舞的拳头,心想四哥的大舅子真是个粗蛮武夫,他们现在都是文明人,要讲文明,不能动不动就挥拳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连忙道:“我真不知道。”
“你再说一句不知道试试!”贺东辰怒意翻涌,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沈家这两兄弟,祸害了他两个妹妹,这笔账他还没和他们算,他们居然敢把他拖下水。
沈遇树连忙道:“贺大哥,我这不是怕你在四嫂面前难做嘛,你偏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了,爆炸前,四哥确实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赶紧回桐城主持大局,然后就没了音讯。”
这也是为什么沈遇树没有急着叫人翻天覆地找人的原因,他想四哥肯定有什么计划,他配合一下回来坐阵就好了,其他的事都等四哥出现了再说。
他甚至不敢去依苑,怕看到四嫂难过的样子,会忍不住说漏嘴。
贺东辰心口像舔了火苗一样,肺都快要气炸了,此刻要是沈存希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打爆他的头,妈的!这个妹夫真不是省油的灯!
他用力将沈遇树摔回沙发上,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双手叉腰,抿着薄唇,“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沈遇树可不敢再惹面前的煞神,连忙摇头。
贺东辰一手撑着额头,头疼欲裂,他睨向办公桌上的四台电脑,“监控录相是你们故意泄露出去的?”
“我想应该是吧。”沈遇树也不确定,沈存希没有和他说计划,当时知道沈氏集团发生爆炸,看到新闻时,他就连夜开车回来,那时他也怀疑,四哥会不会真的炸死了,直到看到监控录相,他才松了口气。
“应该?”贺东辰警告地盯着他。
沈遇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其实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四哥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在爆炸前几分钟,所以我猜测,他是知道车里安装了炸弹。至于他后来做了些什么,是不是逃脱了,我真的一概不知!”
知道这些,对贺东辰来说就足够了,沈存希一定没有死,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他诈死的原因,但是已经确实,他有计划,而这计划,没有让他参与。
一概不知他还这么淡定,他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生的兄弟,贺东辰胸口堵得厉害,他呼出一团闷气,他冷声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事先一定风声都没有?”
“我真不知道,要不等他回来,你再好好盘问?”沈遇树警惕地看着他的手,生怕那拳头会招呼过来,这大过年的,他还想美美的陪家珍走亲串戚,可不想顶着熊猫眼吓着儿子。
贺东辰气得不轻,他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严城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贺东辰睨了他一眼,原本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沈存希连沈遇树都瞒着,严城指不定也不知情,他一问,万一破坏了他的计划,不就前功尽弃了?
贺东辰心里很不甘心,可是又不能发作,一颗心备受煎熬。走进电梯,他咬牙切齿的想,沈存希,你好样的,把我们都玩得团团转。
想起雪生伤心欲绝,却又强忍悲伤,坚持他没死的模样,他就心疼,恨不得把沈存希拖出来打一顿。
他终于明白那天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天他叫他“大哥”之后,他们还谈过话,连默很会钻法律空子,关于七年前的爆炸,他没有亲自出面,根本就指控不了他。还有小卖部店主之死,以及暗杀赫宇的事情,都没有直接证据,可以将他送上法庭。
而显然,沈存希并不想用法律来解决这场恩怨,夺妻之恨,囚妻之痛,他绝不可能让他去做几年牢,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再出来找他麻烦。
听他那意思,他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时他还说,如果他做了什么激进的事情,还请他担待。那个时候他不懂,现在明白了,去他的担待,等他滚出来的时候,他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贺东辰愤愤的想着。
……
一整天,贺雪生都恹恹的,谁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见,手里捏着那块已经被烧焦的手表。沈存希不喜欢宽表带,他觉得宽表带很不舒服。
可是这七年,为了遮住手腕上那道伤疤,他已经习惯了宽表带。他的手表遗落在爆炸现场,其实已经说明他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是她还是在心里幻想着,他下一秒会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拥进怀里,会安抚她。
可是每当她再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亲人担忧的目光,这些人中,没有沈存希。那个时候,她就特别悲恸,想要放肆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落泪,仿佛一落泪,他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徐卿陪在她身边,心疼得无以复加,人这一生,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痛。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雪生,出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