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会通过八卦周刊和报纸,得知张嫂的死讯。
张嫂去了吗?前天早上,看她去买菜急匆匆的背影,丝毫没有大病的迹象啊?我的心惴惴不安,急匆匆赶去仁和医院,询问,打探,结果每个医护人员如同嘴上贴了封条,对此事一律摇头缄默,也许只是娱记们捕风捉影乱写的,张嫂怎么可能去得这么突然!当机立断,我向张嫂家赶去。
站在张嫂家门前,我的脚灌铅般定在门口。
门楣上,一朵用白丝缎扎成的奠花刺痛了我的眼。
手颤抖着敲着房门,开门的是慕容炙情。
他的长臂横拦在门口,怒目瞪着我,似乎没有要放我进去的意思。我低下头,身体撞在铁臂上,用力往里面挤着,可丝毫动摇不得他半分。泪咸咸得滑入嘴里,眼前的阻拦的胳膊让我愤恨不已,低下头,混着泪水,我的牙齿狠狠咬住了那条胳膊,紧绷的肌rou咯得我牙齿生疼,但我却愈发收紧牙关!
突然,左颊剧痛,慕容炙情伸出右手给了我一个殷实的巴掌,我跌坐在地上,眼前黑了数秒。
“炙情哥!你在干嘛!!!”闻声而至的妞妞,看到了门外,跌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安亦雯,用力推开慕容炙情,跑到安亦雯身边,把她扶起来。安亦雯的头发披散着,眼神涣散,脸色苍白,让人看了心酸。她一定看了杂志,知道妈妈死了,所以急着赶来查看的,可炙情哥为什么要对雯姐出手?
我轻轻挣开妞妞搀扶的手,蹒跚地向屋内走去。妞妞一身素缟,胳膊上黑色的孝让我全身冰冷,心沉到谷底。
“让我进去。”慕容炙情的胳膊又挡在了门口,他的眼冰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让我进去!!!”我抬起头,怒目紧盯着他的眼,用尽全力的嘶喊。
呵,安亦雯,你的演技未免太好了,这一切难道不在你的计划当中吗?你不配进屋追悼张嫂,慕容炙情觉得安亦雯好脏,她会玷污了张嫂的家。又一掌无情地挥出,安亦雯重又摔回地上。
“炙情哥!不要不要这样!!!”妞妞跪坐在安亦雯旁边,安亦雯整个左颊全部红肿起来,炙情哥怎么能这么对雯姐?雯姐已经很悲苦了,这样只能加深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如果最后,她不想看到这道裂痕慢慢演变成横跨在两人中间的鸿沟,再也无法逾越,妈妈也不想的!她知道,能看到炙情哥和雯姐和好,一直是妈妈心中最大的心愿!
搀起安亦雯,妞妞用身体护佑着,眼里的坚定让慕容炙情最终侧开了身体。
即便,妞妞不来护佑我,我也会再次爬起的。他可以打死我,但绝不能阻拦我。心好疼,每走一步就痛一下。屋子里到处都罩上了白布,原本温馨的小家,现在清冷得让人心酸。屋子里还有几位妞妞的同事,看到鼻青脸肿的我,都张大了嘴忘记合上。
仿佛回到六年前,妈妈的灵堂。只是黑白照片里不是妈妈,而是张嫂含笑慈爱的脸。
仿佛身体上所有的力量被抽空,我的腿瘫软着跪在地上。泪止不住地流出眼眶,遗像在泪眼里模糊得只剩下一些光影,张嫂,如我生命中第二位母亲的至亲,也悄然离去,跟妈妈一样,我都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滚!!”慕容炙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如果再让这个女人继续留在这里,他会发疯!安亦雯毫无破绽,动情的表演让他觉得恶心,愤怒冲上头顶,慕容炙情扯住安亦雯的胳膊,用力拉扯!
所有的人都慌了,不明白眼前这个哭得悲惨的女人为什么会遭到这个男人如此的愤恨,妞妞上前劝架,几个妞妞的同事也围了过来,想把安亦雯救出来,可慕容炙情的铁腕丝毫未动,而且还加紧了力道,他怒瞪着双眼,冷冷拖着安亦雯,如拖一条死狗一样,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我终于痛哭出声,我的胳膊仿佛断了般,被攥得失去知觉,一股悲凉从头到脚笼罩住我,我心痛,不为遭到慕容炙情如此的对待,而为不能在张嫂面前好好哭一场。在经历了六年的平静后,我的生命再一次因为这个男人而陷入绝地,原本我的心坚定着,要克服一切困难和他厮守的,现在真的动摇了。门在我面前狠狠关上,我又看见门楣上,那朵雪白的奠花。屋里面仍然sao动着,可能妞妞她想冲出门,可被慕容炙情拦下了。我并不是来破坏这场送别仪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遭到慕容炙情如此决绝的对待,我用力扳正身体,直直跪在门口,头重重叩在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
张嫂,您走好,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一样活得善良,活得快乐,活得安心。
踉跄着起身,我失魂落魄地离开。马路上依旧人山人海,车流涌动,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张嫂家里,妞妞痛哭着不停捶打着慕容炙情的胸膛,他不可以这样对雯姐,不可以!不可以!!最后打到没了力气,委顿进慕容炙情的怀中。
慕容炙情的心,翻搅着,他抚着妞妞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背,紧闭着唇。如果需要恨,就让他一个人去恨安亦雯吧!他真的没办法告诉妞妞,这个女人需要为张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