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看着不言语的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揉完药酒便拿来热毛巾,直接盖在了他的腰上。
砚奴舒服地喟叹一声,一只手艰难拿了张锦帕递给她:“殿下,擦手。”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接过手帕擦了擦掌心,又将手帕丢到了地上。
砚奴眼巴巴看着地上的帕子:“殿下,捡给我。”
“已经脏了。”赵乐莹蹙眉。
“没事。”
赵乐莹无言,捡回来丢到他脸上:“一张手帕也这般节省,哪里像堂堂长公主府的侍卫统领。”
砚奴笑笑也不解释,趁她去喝水的功夫,将手帕悄悄折了起来塞到枕头下,等到赵乐莹回来时才一本正经地问:“殿下今日很忙么,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嗯,很忙。”赵乐莹提起裙子到床边坐下,砚奴立刻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赵乐莹倚着床框,舒服地长叹一声。
“忙什么呢?”砚奴又问。
赵乐莹闭上眼睛:“没什么,镇南王来府上做客,本宫招待了一下。”
“镇南王?”砚奴顿时皱起眉头,脑海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疼了一瞬后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是那个傅砚山的爹?”
“我发现你好像很在意傅砚山,”赵乐莹垂眸看他,看了半天后扬眉,“还真别说,你这模样,生得同他有三分相似,不过五官要比他更Jing巧些,少了点粗糙。”
砚奴扬唇,心里有些高兴自己在她心里,比傅长明要好看,虽然傅长明已经五十余岁了:“……镇南王不在南疆,跑到京都来做什么了?即便要参加太后寿宴,不也得过几个月吗?”
“今年交不上征粮,来向皇上赔罪。”赵乐莹简单解释。
砚奴斟酌片刻,恍然:“他今日来拜访殿下,可是带了重礼来的?”
赵乐莹顿了一下,失笑:“你如何知道?”
“猜的,”砚奴扬起唇角,“一方大将不交征粮,谁看都是要造反,可他偏偏进京来了,还偏偏行事毫不遮掩,全然不像要囤粮起兵的反贼,这般坦荡,皇上反倒会减少疑心……殿下你看我做什么?”
他说到一半时,才发现赵乐莹正含笑看着自己,一时间突然羞窘。
“本宫只是在想,若砚奴生在世家贵族,将来的成就怕是不比镇南王差。”赵乐莹笑道。
砚奴皱了皱眉:“我不要生在世家贵族,我只想留在长公主府。”
“……没说不让你留。”赵乐莹见他又开始没出息,嗤了一声便起身要走,结果刚走一步,便感觉到衣袖被扯住。
她扬起眉头,扭头看向床上揪着她衣裳不放的家伙:“又干嘛?”
“镇南王给殿下送了什么?”他好奇地问。虽然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可他莫名觉得这人送礼不讲究贵重,只讲究投其所好。
他很想知道殿下收到了什么。
面对他坦诚的双眼,赵乐莹莫名心虚,咳了一声后回答:“也没送什么,就是……吃的。”
“吃的?”砚奴疑惑。
……秀色可餐,算是吃的吧?赵乐莹清了清嗓子:“没错。”
“哦。”他顿时不感兴趣了。
赵乐莹梗着后背扭头就走,走了一步感觉牵扯感还在,她一脸无奈地看向罪魁祸首:“还不放手?”
“殿下一上午没来了。”砚奴眼巴巴地看着她。
赵乐莹被他看得心头一软,犹豫一瞬还是坐下了:“只陪你一刻钟。”
砚奴没忍住,扬起唇角笑了。
“……笑什么?”赵乐莹横他一眼,眼底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
砚奴只觉心里塞了一团棉花,软得叫他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牢牢攥住赵乐莹的衣带不放。赵乐莹看着他这副德行,忍不住嘲讽一句:“还抓着不放,真当是自己的拴狗绳了?”
“若殿下要用这个拴着砚奴,砚奴心甘情愿被栓一辈子。”砚奴专注地看着她。
赵乐莹闻言心跳漏了一拍,掩饰一样别过脸去:“胡说八道,你近来愈发没规矩了。”
砚奴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垂下的眼眸睫毛轻颤,许久之后低声道:“殿下。”
“嗯。”
“殿下。”
“嗯。”
“殿下。”
“……有完没完?”赵乐莹皱眉看向他,却猝不及防对上他毫不遮掩的情意。
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开,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就像最忠诚的狼犬,对主人有着天生的信任,信她不会辜负,信她会有最妥善的安排,信她无论如何,都会给他容心之地。
赵乐莹喉咙发干,怔了半天后突然捏住他的脸:“赶快好起来,别再给本宫找麻烦。”
“……不想好,好了殿下便不会这么温柔了。”砚奴想起自己先前的待遇,一时间又有些郁闷。
赵乐莹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