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俭终于找不出别的理由了,憋了半天说一句:“……结了异姓兄弟,我父亲便等于他的义父,我若先斩后奏,家父知晓后怕是会打断我的腿。”
昨日赵乐莹便对他三令五申,不得告诉任何人,摆明了就是要他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就更不难了,皇上钦赐长公主府可随时召见太医,到时候本宫找医术最好的太医给你医治就是。”赵乐莹继续堵。
叶俭顿时苦了脸:“……殿下,京都家世好的子弟那么多,您为何一定要找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好欺负啊。赵乐莹唇角上扬:“自然是因为本宫与你一见如故,而且本宫觉得你平易近人,一定会帮本宫的。”
说完,她停顿一下,继续诱惑:“其实想让侯爷答应也不是难事,只要你配合本宫做一场戏,叫砚奴当着众人的面救你一次,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他那般疼你,定是很高兴认下这个义子。”
叶俭听着她面面俱到的话,无言许久:“这不是骗人吗?”
“这是行好事,怎么会是骗人呢?”赵乐莹再次微笑,“而且本宫也不要你白帮忙,你不是喜欢游历山河吗?本宫这儿刚好有一份大沣秀丽山河的地图,也正巧与铁蹄镖局的东家相熟……”
“铁蹄镖局?”叶俭眼睛一亮。
赵乐莹见他感兴趣,立刻道:“不错,他们业务广泛,若是本宫亲自上门拜托,你便可以跟着他们的镖队走,保准又安全又有趣,能去到许多寻常人去不了的地方。”
叶俭顿时动摇。
赵乐莹见状,突然叹了声气:“本宫并非要跟叶家攀亲,只是砚奴前些日子在东湖受的羞辱,想来你也听说了,他就是因为身份太低,才会遭此一难,本宫……实在是不忍心啊。”
叶俭动容:“殿下待砚侍卫真好。”
“也是他值得。”赵乐莹轻笑。
她从进屋开始,便一直带着面具,这还是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叶俭一时间忍不住看痴了,等回过神时急忙低头,一张脸因局促变得通红。
赵乐莹只当没看到,叫人上了酒菜邀他同用。
叶俭见她不再提结亲的事,默默松了口气,却不知这副样子落在赵乐莹眼中,等于一只小白兔放松了警惕。
赵乐莹噙着笑,亲自为他斟一杯茶,在他受宠若惊的视线下,不经意间聊起自己早年游历的经历。叶俭本就喜欢听这些,一时间听得痴迷,直到赵乐莹说该回去了,才不好意思地回神。
“昨晚就耽误了你一夜,今晚不能再耽误了,害你挨骂了多不好。”赵乐莹‘善解人意’道,假装昨晚逼着他留下的人不是自己。
叶俭也不是个有记性的,闻言当真点了点头:“那、那就多谢殿下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叶俭转身离开,赵乐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休息片刻后才往外走。
结果还未走出酒楼,便又遇上了喝霸王酒的裴绎之。
“住手。”她沉声开口。
几个拖着裴绎之往外走的人一愣,虽不认识她的身份,可也知道她是贵客,于是赶紧把人放下。赵乐莹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们,众人急忙道谢离开。
已经是深夜,酒楼前的车马道上一个路人都没有,四周又静又闹,充斥着风的喧嚣。
赵乐莹不紧不慢地走到裴绎之面前,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他,半晌啧了一声:“你就这点出息了?”
裴绎之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嘲讽一笑。
“本宫明日会叫人送一千两银子存在酒楼,日后你想喝就喝,不会再有人赶你走。”赵乐莹淡淡说完便要离开,刚走出一步,脚腕突然被攥住。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她还是不悦地蹙眉:“放手。”
“……殿下,能送我到城外吗?”他勾起唇角,落魄至此还透着一股风流。
赵乐莹居高临下:“本宫凭什么送你?”
裴绎之笑笑,只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之后,赵乐莹一脸嫌弃:“麻烦。”
说罢,看了暗处的马车一眼,立刻有车夫前来扶他。赵乐莹目送他被送上马车,这才跟着坐上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城外去了,赵乐莹慢条斯理地掏出锦帕,直接将口鼻捂住。裴绎之看得失笑,说话含糊不清:“殿下,何至于如此嫌弃。”
“你自己多臭不知道吗?”赵乐莹面无表情,“林点星说得不错,果然不该让你上车。”
裴绎之醉醺醺地笑了一声,没骨头一样倚在车壁上,任由摇晃的马车将他的头不断碰撞,他也没有稍微挪一下位置。
这点碰撞是死不了人的,赵乐莹也懒得管他,甚至坐得离他远了些。
马车飞驰在官道上,很快便穿过了城门,朝着郊外冲去,裴绎之已经在碰撞中睡着,赵乐莹直接报出个地名,车夫便驾着马车朝那边去了。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赵乐莹先下了马车,一边急匆匆远离马车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命令车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