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谌夕骑着自行车路过桥,风在耳边穿梭隐入大海,他喜欢骑车路过这里,这里可以感受到海风的气味,可以闻到大海的味道。可以与大海有着隐秘的接触,就像夏夜里的怦然心动。
他眯着眼睛望向那永无止境的大海,看到了那道深色的地平线将海洋与天空分割。微风、阳光,和海。逐渐到来的夏季和缓慢升高的温度,气流的不断运动,海水的翻涌。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是如何的惊奇和不可思议。尤谌夕停下了自行车,靠在桥边的栏杆。风轻柔地抚在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却又像玛瑙一样的璀璨。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述,但又不知道和谁去说起。那个曾无数次黎明破晓走在身旁的身影,几个月前已不再为自己停留。
在风的呼唤声中,他的思绪被带向了大海。他好像感知到了海洋的情绪和他一样的的疑惑不解,他们之间好像有着某种联系。他闭上眼深呼吸,风猛烈地刮了过来,它带来了海的哭诉,他和大海都是一样的寂寞。
尤谌夕望向远处的那个沙滩,他的双手抓着栏杆,他再次抬头望着天空。被汗水浸shi的发丝,在控诉痛苦的内心。几个月前再看到大海的那一刻,那刻他决定不能再继续这样的懦弱下去,他不能再这样无力地去寻找逃跑的方法。
chao汐涌动,海水拍打礁石溅出白沫,晨曦从地平线缕缕升起。六点,他站在阳台看着远处矮小的楼房,他刚开始决定鼓起勇气去反抗。但他带着重新振起的心去走进班级,却发现那几个人早已离开了这个学校。
身边的同学好像突然解除了某种契约,他们开始和尤谌夕说话了。尤谌夕的生活再次回归了平静,和接近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表情不再似从前那般恐惧。
面容被云雾吹散,身后好像又传来深夜的脚步声,映照在水上的倒影里藏着黑色的身影,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和逃窜的声音。止不住强烈的心跳声、急促的呼吸,血ye仿佛骤然凝结般寒冷。他转身看见了一双绿色的眼瞳在黑暗里闪耀。
那日起噩梦连绵,看不清的脚步在身后跟随,却总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阻挠住这奇异的脚步声。爱德华一群人的离去并不是噩梦的结束,噩梦还在延续,它侵蚀着心灵,它让大脑充满恐惧。莫雷特的漠视和远离,尤谌夕的世界再次回到黑暗的孤独。
无数次那逐渐褪成浅白色的发丝在眼前晃过,能闻到的那若有若无的清新香水味,可他也用对待过他温柔的面孔去面对其他人。偶然对上的视线和拿错的运动服,他淡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让心开始变得破烂不堪,在心的四周筑起了牢笼。
离开吧。世界里只需要有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天起他开始用跑步去放空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世俗烦事,只需要盯着眼前的道路就可以了。只要一步又一步地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就可以了。只要不去想痛苦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在身上和心里的伤痕无法愈合,他喘气的呼吸声里已经带着悲痛遗留的记忆。他无法去忘记莫雷特陪伴自己的每一刻每一年,他们曾是知己,他们像是家人。
他们互相陪伴了好久。
但是莫雷特又突然说喜欢他,为什么?他们不是家人吗?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和莫雷特的关系开始疏远。
“路易斯你要去科林的派对吗?”
“科林是爱德华的哥哥哦,其实他还是德尔的表哥。”
“真的吗?德尔最近才刚来我家的图书馆,我昨天见到他了。”
“路易斯你要去嘛?”
“尤谌夕去我就去。”
再次听到了那许久不再被呼喊的嗓音,声调依旧和从前一般。
尤谌夕眼里带着些许的渴望的亮光看向了莫雷特。
莫雷特只是勾着嘴角玩着笔,他低垂着眼眸没有望向尤谌夕。尤谌夕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再次变得那么遥远。
“你要去吗,谌夕,去嘛。”
“为什么路易斯要你去才去啊?不然你还是去吧?”
女生的声音在耳边好吵。好吵。为什么可以这么吵?
整个班级都好吵,他们都在讨论着暑假去科林的派对。
好吵。好烦。好烦。
尤谌夕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他低着头看着桌面,耳边是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莫雷特突然站在桌旁,他双手插着口袋,他穿的是一件红棕色的棒球服,黑色的线条穿插在他的肩部。中间字母写着X。
“你去我就去。”
他这样说。
尤谌夕猛地站了起来,他拿起自己的玻璃杯砸在了地上,然后推倒自己的桌子。书本凌乱在地板上,露出写满笔记的纸面。
他的眼里盈着泪光,他瞪着莫雷特,怒火将他的身心理智焚烧成灰。
“别把我当玩具!”
他早已知道了那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拥有着如同毒蛇般凶狠Yin险的绿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