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敲了敲房门。
“您好。”他礼貌道。
“您就是韩同学吧。”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和蔼可亲打开门,“快请进。”
韩子期被保姆带到了二楼书房,装修简约的房间,屋内干净整洁,有一整面墙上摆满了各种科普读物,有一半他都看过,还有一半是他想看却没机会看的。
这间房子的主人,似乎和他有着相同的偏好。
而另一面墙则更吸引他的目光,整整一排拼接好的高达模型,有些已经绝版。
韩子期从小便对这种拼接模型有着极大的兴趣,他哥以前也会给他买很多。
即便已经不是玩玩具的年龄,有些根深蒂固的爱好,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削减半分,特别是求而不得时。
得不到的,总在躁动。
“喜欢吗?”
韩子期循声转身。
此前的所有期待,都随着对方说出口的三个字,被硬生生打得烟消云散。
韩子期拿起桌上的书包,转身离开,一刻都不愿停留。
“你站住!”另一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子期,你就真那么讨厌我吗?”
他并未回话,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如果你愿意看你哥丢了工作,那你大可以现在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
韩子期紧紧握拳,指关节绷得苍白,迫不得已转回身看着眼前的人。
穿着深蓝色JK制服的“少女”梳着双马尾,连嘴唇都Jing心画成了甜美的粉红色。
“方文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方文宇轻轻拨弄额角的碎发。
韩子期强忍愤怒,“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你没兴趣。”
“喂!韩老师你说什么?你难道不是我的家教老师吗?我只是拜托你来这里辅导我功课的。”
完全没料到的一句话,堵的韩子期哑口无言,他稍缓和片刻,“那你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方文宇轻嗤一声,哭笑不得,“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穿衣自由,我就喜欢穿裙子怎么了?碍着你事儿了吗?”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严谨的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至少到目前为止,方文宇没有任何不当言行,韩子期也没理由因个人爱好而否决他人。
他转回身走到桌边,把书包放下,“你想补哪?”
方文宇坐在他正对面的位置,态度虚心又认真,翻出一套化学试卷,“我物质的量浓度和理想状态气体方程那儿的计算题还是不太会。”
韩子期接过试卷扫了一眼,拿出纸笔讲解。
在整个下午的补习过程中,方文宇除了听课学习,没有半点越界。
即便如此,韩子期也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人,下课时间一到,他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要吃个晚饭再走吗?”或许是穿了女装的原因,方文宇连声线都偏向女性化。
韩子期没理,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
“那加个微信吧,我把今天的课时费转给你。”
“不用,我只收现金。”韩子期冷言冷语。
“那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去。”
“不必,下次上课给我就行。”
“韩子期,加个微信就这么难吗?”方文宇仍没罢休,“作为我的家教老师,薪酬我一分钱不会少你的,但连课后辅导问问题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不是对我戴有色眼镜了?”方文宇口气不悦,“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可我现在只想努力学习。”
韩子期自知对方的话毫无破绽,他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扫了方文宇的二维码。
*
韩子期到家时,恰巧看到他哥和寒亭松正给刚装好的床铺床单。
见他回来了,韩司君忙招呼道:“弟弟快来,你快给亭松弟弟弄一弄,我们不会弄。”
“让他自己弄。”韩子期看着皱皱巴巴扭成一团的被罩,不禁蹙眉,“巨婴。”
“小孩你说谁巨婴呢!”寒亭松屡起袖子,“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在我面前表现的机会。”
“没兴趣。”韩子期见他把单人床摆在了靠近阳台落地窗的位置上,无奈道:“马上入冬,你摆窗口会很冷。”
“你管我呢。”寒亭松不服气,“被套都不帮我套,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呢!我就是乐意挨冻看风景。”
“幼稚!”
“你一毛都没长全的未成年小屁孩,跟我这儿装什么成熟呢?”
“不要不要,不可以吵架,这是不对的!”韩司君忙着劝阻。
*
饭后,他哥忙着下楼和老头下象棋,寒亭松先去浴室洗澡。
留下韩子期一个人刷完碗筷,正准备回房间时,瞟见了摆在窗边的单人床。
床上铺着柔软的席梦思床垫,看起来却并不舒适,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