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老夫人,云洛不悦的瞥了一眼元楉,同意进屋避雨。
元楉撑着伞,搀扶着云洛,跟在老夫人身后,缓步而行。
老夫人身着朴实的衣裳,梳着一个简单的云髻。她提着灯笼,不时地回头,缓缓道,“路滑,当心些。”
院内只有一条石子甬道,灯光摇曳,昏暗的很,云洛看不清老夫人的脸。
甬道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甬道通向的屋子,正亮着一盏油灯。
亮着灯的屋子四周荒凉的很,紧紧相连的屋子也破得很,就连门窗都没有。
老妇人将灯笼里的火吹灭,然后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迈进屋里。
“莫要嫌弃,快进来暖和暖和。”
老夫人掀开帘幔,往内屋走。
元楉搀扶云洛进屋,云洛站着打量四周。
屋内虽简陋,但炉子的火正熊熊燃烧着,十分温暖。
没一会,老妇人从里屋出来,她亲自倒茶,指着正屋中间的桌子,让云洛和元楉赶紧坐。
待云洛落座,借着屋内摇曳的灯光,她才认出老妇人竟是黑风寨大当家的娘。
云洛惊讶之余,担忧的问,“老夫人,你一切可还好?”
“我未曾见过
姑娘,怎么姑娘认识我?”
云洛连连点头,她迫不及待的要将她怎么遇见老夫人的经过告诉老夫人。
却被元楉暗暗踩了一脚,她“啊”的一声大叫。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元楉礼貌的回答夫人,“她在离这不远的东宫当差,有时为了偷懒,偷溜到这里来。怕是她见过夫人,而夫人未见过她。”
“哦。” 老夫人有些失落,来这快大半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呆着,本以为碰到了熟人,结果不是。
也对,这宫里,她怎会有熟人。
老夫人瞅着云洛身上的料子,疑惑的很。
哪有宫女穿这样名贵的衣服。
就连这斗篷款式,也不是宫女能穿的。
元楉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云洛可是领教过。
虽不知元楉心里的盘算,但她也不会乖乖让他得逞。
就在云洛否认元楉的谎话时,元楉突然倾着身子,在她耳边耳语。
声音小到就只有云洛能听见。
“你若想让老夫人因儿子被烧死,至今尸骨无存而伤心,你就全都说出来。再说了,自古以来,官匪历来是死对头。若她知道我是太子,她怕是要被吓死。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住。”
元楉说完,坐直了身子,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佯装不在意云洛接下来说什么。
云洛虽讨厌元楉,却觉得他说的话在理。
云洛不善说谎,她心慌的很,“ 他.....说的对,我是东宫的宫女,以前老远见过夫人一面。”
“哦。那你是?”老夫人指着元楉问。
元楉连气都不喘的道,“我是御前侍卫。”
侍卫?云洛暗自啧啧啧,他也真能编。
老夫人半信半疑,她的目光从元楉的身上移到云洛身上。
似乎云洛比元楉更加可疑。
元楉今日回宫,得了吉祥嬷嬷的禀告,他还未来得及更换衣服,就出来寻云洛。他身上仍穿着出宫时穿的便服,自然不及元楉平日在宫里的衣服名贵。
他自称侍卫,倒是说得过去。
老夫人瞅着云洛这身,哪哪都不像宫女。
谎话已经撒出去了,云洛只得继续圆,“奴婢是东宫的人,今日是爹爹的头七,可宫里不让祭拜,奴婢这才偷穿了太子
妃的衣衫,图方便出了东宫,躲到这里祭拜。还望老夫人不要对外声张,才好。”
老夫人就是被那一阵时断时续的哭声吵醒了,她又瞅着云洛白皙的脸蛋沾着黑色炭灰,像个小花猫。
老夫人这才相信云洛的话,她放下心来,情不自禁的抬起袖子,替云洛擦脸。
“ 若你爹爹还在,他也不希望你为了祭拜他,而受责罚。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一样。”
说到这里,瞅着云洛发丝凌乱且黏在一起,她的衣袍shi透了,还沾着污泥滴水。
于是站起身,领着云洛到里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云洛换好衣服,又和老夫人走出来。
云洛一边坐下,一边拿着干帕子擦着头发。她手指肿胀的很,每擦一下,她疼得眉毛皱皱。为了不让人发现,她面色又很快恢复正常。
殊不知,她的隐忍,早已落在元楉的眼里。
吉祥嬷嬷的话如刀搁在他的心里,照云洛这个样子,怕是没打算要告诉他,她挨打的事。
“公子,我这里没有干净的男人衣裳,只能委屈公子先擦擦,莫要染上风寒。”老夫人递给元楉一条干帕子,元楉接过,却将云洛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替她擦头发。
元楉顺着云洛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