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aine是慕容芷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很像七八十年代港剧女角色的名字。
说起Elaine,宁知把手头上的绳索塞到佑文手上,自己坐到我身边,给我开始说起那基本是个谜的慕容家大小姐故事。
宁知向要高玦一支烟,浅浅吸了一口,眼睛看着那小团缓缓升起的烟雾,轻道:“Elaine以前想过这种事,让血族给她初拥,确确实实变成了血族,只不过维持不了几天就打回原形,我们这种病的原理就是那样,但Elaine不服输,跟身边所有人都吵得厉害,好多年没和家里来往。”
我印象中的慕容芷就是在明夕的梦中,那鲜活明亮热情大方的红裙女子,宁知呼了第二口烟,她的语气变化很大,眉头微微皱起,继续道:“我上次见她,是二三十年前,在一条北京的胡同里,那条胡同很老旧狭窄,散发着饭店后厨的油烟味,她就住在胡同的深处,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衣服陈旧,靠着胡同深处的房子做出租床位和非法招待所过活。”
那鲜活明亮的Elaine被埋藏在充满油烟味的老旧胡同之中,被宁知认出之后,她仿佛在躲避什么,连夜放弃这条胡同深处,躲在另一条更加肮脏破旧的胡同之中,她两个弟弟和父亲都知道Elaine的情况,一开始想着他们有这种病的人那么无聊,当乞丐体验一下生活就差不多吧,没多想些什么。
据说至今为止,Elaine还会坚持每天在自己身上划一道伤口,然后慢慢看着伤口愈合,偶尔她那些血族朋友继续给她初拥,因为短暂成为血族的时候能感受不到疼痛,而且伤口愈合的速度会慢很多。
我以为血族这个名词存在于白阳城的中二病末期行为之中,没想到原来那么近,宁知吸了第三口烟,很重,呼出一串长长的白雾,她说:“她就是想让她男朋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无能为力,以前Elaine想拯救所有得过这个病毒的人,却眼睁睁无能为力,都怪沈秋遥那个坑鬼,糟老头子坏得很。”他们这群人都在分开做各自以为能有用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佑文不满地在后面插了一句:“存在即合理,你把气撒在他身上能解决什么事情?”说着,佑文夺过她指尖夹着的香烟,紧锁眉头也坐到我们身边,“阿遥是自私,我们哪个人何尝不是?我的病毒在我血ye之中与生俱来,我不也和阿遥一样吗?”
“你们一样?”宁知笑了几声,“笑死,那坑鬼已经把事情弄清楚的时候,你还蒙在鼓里,还什么都不跟你说,这叫什么朋友?”
佑文不满地反驳着:“什么朋友不朋友,第一天开始,我不管是和阳城还是和他,只会是同伙,做朋友梦的是Elaine。”
我看得有点迷茫,稍微打断他们对话:“你说同伙的意思是,你们是要一起实现什么目标吗?”在此之前,我知道最大的目标,就是彻底消灭这个病毒或者重新找到解药。
佑文赌气地连抽几口烟不说话,宁知解释道:“我们,是想成为和杜漠璇一样的东西。”她用东西来代表自己目标,我越发搞不懂。
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努力上千年也没努力出来,但慕容家的态度很明确,并不希望,所以这个目标明显是以一个和慕容家对立的状态。
该疯子一样没救的杜陌可现在成为光彩照人很正常的凯莉杜,该贪恋长生早已疯狂的宁知又很正常当退休富婆,甚至早就成为血族被杀死的白阳城也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还是想不到会有什么,成为慕容家的对立面,能让他们改变成这样。
除非,一样比长生更加夸张的东西,是他们的目标,能拯救或者改变所有已知的事实。
良久,佑文抽完这支烟,他心情平复下来,解释道:“我和姑姑也在确认一点东西,如果爷爷没事,那我们确认的东西差不多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希望,我无法想象一个存活上千年,什么风雨都见识过的他,眼中居然会出现那样的光,甚至我觉得有点可怕,比起他,我更觉得宁知多点人类该有的烟火气。
在坡临国我们躲了差不多五天风沙,其中三天,宁知和佑文基本处于争吵的状态,一点点小事都吵了很久。
和之前的路程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安静得可怕,在周围撒了一些药粉,普通蛇虫鼠蚁小动物基本都没靠近,更没什么惊险发生,我却留意着,他们说Elaine现在身边还有些血族朋友,心中有点不祥的感觉,那种不安的感觉像极当时在雷子窟的心情。
虽然哪怕将臣站在我面前和马叮当喝红酒我都不觉得奇怪,但是那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存在了很久。
风沙结束之后重新开始上路去金梨国,路程只有一天,宁知和佑文表现得一点都不期待,但说到要确认某样东西的时候,佑文的眼中仿佛在放光。
沙漠边缘的梭梭树在到坡临国之前早就没了,梭梭树不会种到这个腹地之中,金梨国更加没有梭梭树,也就是不会有水,毕竟金梨国是缺水灭国,我们带的物资够多,能再跑几个来回都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