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刚才是谁唱跑调了?!”声乐老师突然停止了弹琴,生气地问。音乐教室鸦雀无声,每个同学都生怕是自己跑调被老师发现而丢脸。李小桃肚子又开始疼了,她感觉到身下有一股股热流不断地涌出.......其实,她已没丝毫气力唱歌了,都是在对口型......
“这一次清唱,不允许嘎巴嘴对口型!我看的出来!”
校合唱队的领唱虞凌拿起话筒用甜美清澈的嗓音缓缓唱起:“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紧接着同学们开始齐声合唱: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就在大家合唱的同时,声乐老师挨个走到同学的面前侧耳细听每个人的发音,当她来到李小桃的身边时听了一会儿,突然面带愠色地指着李小桃大声说到:”找到了!就是你一直跑调!”
又一次无地自容的感觉羞愧得李小桃脑袋充血,心跳停止,耳朵里嗡嗡作响,站在前排的张盈盈回头幸灾乐祸地向她剜了一眼,这一眼犹如尖刀似的,狠狠扎进李小桃早已凝固的心房里,血ye逆流而上,她感觉似乎有条虫子从鼻子里缓缓地爬了出来,”你流鼻血了!”本想再严厉骂她几句的音乐老师惊慌地说。
梅含月赶紧从后面一排走了过来,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鼻血,“报告老师,我先带她去清理一下,等下回来。”
2
学校水房里,自来水“哗哗”地流出水龙头砸在水池里泛起一团团雪白色的水花。李小桃俯身在水池台沿边,用手捧起水来一遍遍清洗着鼻血,鲜红的血仿佛永远无法止住似的一滴滴、一滴滴地滴在白色水花里,融成了淡淡的橘红色——看上去有点儿恶心,最后随着水流缓缓流进下水管里——李小桃一阵干呕,暗想:“也许,这就是死亡的颜色吧。”
身旁的梅含月用清水把刚才的手绢清洗了一遍,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干净遗留在唇边的血水,她感觉到此刻的梅含月温柔、耐心——不!从小到大梅含月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在她最无助最丢脸的时候出现。
就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无限依赖她了。
“含月,”李小桃鼻子突然一酸,“你...真好...我......”她含着眼泪哽咽地想继续说下去,甚至克制不住好奇心想进一步质问梅含月昨晚在杂物房里亲吻张盈盈的事!可未待开口,便冷不防被发自梅含月眼睛里那一向冰冷理性的光芒给无声制止了。
李小桃瞬间会意,一颗悸动的内心顿然平静如常——千言万语都不必说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行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奔涌而出:“含月,我——我下面流了好多血——我怕我快死了。”
“不会的,你是来月经了。别怕,我去给你找卫生纸,你等我。”
不一会儿,梅含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大卷纸巾,然后撕下长长的一条耐心地熟练地卷成一个厚厚的有一个手掌宽的纸卷,“把这个垫在内裤里,”李小桃心惊胆战地接了过来.....
3
“什么?你才11岁就来月经了!?”乐霜的声音里含着怪腔——一种鄙夷?一种暗暗地含着性暗示的赤裸裸的鄙夷。末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嗤嗤”笑了两声。
“这孩子真早熟,人家我14岁才来月经。”仿佛为了力争自己的纯洁清白似地,乐霜边咀嚼着饭菜边笑着对继父说到。
第二天,上学路上,李小桃突然问梅含月:“我是不是要生小孩儿了?”
“怎么会!你只是来月经了,证明你成为大人了,别乱想。”梅含月被她逗乐了。
李小桃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本来应该由乐霜教导她安慰她进入青春期的宝贵时刻,却是和她同龄的梅含月帮助她启蒙了的。
那之后,梅含月叮嘱她一定要把卫生巾藏好在书包里,绝对不能让其他同学发现,否则会被嘲笑。她从此以后每次都小心翼翼地。
她突然想到,很久之前,有一次中午放学回家,乐霜躺在床上午睡,她上厕所,赫然发现便池里居然有一大滩血,想是乐霜忘记冲掉的,吓得她不敢出声,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乐霜,
她想她一定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绝症,于是,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其实,她是害怕失去唯一的亲人。无论乐霜如何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常常对她非打即骂,但,在内心深处,李小桃依然是害怕失去她的。
4
那晚,李小桃肚子胀痛得艰难入睡了,在梦中,她又回到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