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得能轻松接受,”莉莉怒道,依旧喘着气。
“我完全无意于所谓的轻松。”勒梅回头看去;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大概落后一百步,但还是跟上了,他们在进行激烈而私密的交谈。“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但如果你想回归完好的状态,记忆咒可以很轻松地破解。”
莉莉停下来,理解着他所说的话。勒梅和她一起停下,他们似乎只是驻足片刻去听一只罕见鸟儿的鸣叫,或是看着树林间透过的日光。
他继续说下去,声音低沉而谨慎。“你的朋友很有才华,但我比他技高一筹。我确信结果会很安全。”
哈利和詹姆。重新回来。完整无缺。所有的记忆,不再一闪而过,不再转瞬即逝。怀中的孩子真实地属于她,与她必定对他饱含的爱重新相连,不再只是印象模糊的重量。詹姆真正地,爱着她,她也爱着他——
“不,”她说。
勒梅偏过头,略带讶异。“你选择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丈夫?你的孩子?”
“我选择战争。”她犹豫道。我花了好几年才从魔咒的影响中恢复过来。”
他头一次露出受挫的表情。“正如我所说,会很安全的。你会变回以前的你。”
这不正是问题所在吗。“我以前没有——我会无法战斗,如果变回那样。记起他们之后,我会一无所有。”
“你现在才是一无所有。你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母亲,爱人与慈母。”
莉莉哼了一声,叉起双臂。“落伍的观念。”
“失去记忆的我们无以为继。”
她无法克制怒火。“我可以,谢谢。”
“你的大脑封闭术还是不太纯熟,我看不出你有拒绝的表情。”他的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神色,挫败而痛心。“有朝一日你得告诉他这件事。”
莉莉从内心深处搜刮出一副西弗勒斯会为之骄傲的冷笑。“你怎么能说得好像指责一样?”
“不是指责。只是事实。一旦你放弃这个机会,你得告诉你那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今天选择了什么,因为我不觉得你会再来找我。你得告诉他你拒绝了。”勒梅勾起的唇角不完全异于微笑,也不完全刻薄无情。“你还得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Faith 深信不疑
第二天清晨,莉莉比小天狼星早起了两个钟头,基于若干合理的猜测与怀疑,她悄悄地做了些准备。
小天狼星醒来时,她已经准备就绪,早饭也好了。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帐篷便拆卸下来。
“莱姆斯要和我们一起吗?”莉莉问道,帐篷已将自己打包好。
小天狼星抿起嘴唇,语调酸涩。“不,”他说,这便是结局。也许是懦弱,也许是谨慎,她置之不理。无论如何,那不重要;回到营地的一个小时内,莱姆斯将会发现一只尤为可信的鸣鸟被驱使着,引导他找到压在折断树枝下的包裹:两张羊皮纸与装满飞路粉的鼻烟盒,那是出发前西弗勒斯塞给她的。一张纸上写下了解释,剩下另一只同样的鼻烟盒紧紧裹在她包里。
除非他们疯了,才会真的以为她会不留下任何互相联络或传输的途径就同意离开,她不打算给他们机会来妨碍她。莱姆斯不像小天狼星,他够聪明,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会抓着不放。小天狼星生气起来只会让一切化为乌有。最好不要给他这种机会。
回程很简单。他们改换一条沿着海岸的路线,改换不同的面貌,顺着意大利的边界前行,穿过奥地利。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在苏黎世伪装成一名老者与他的女儿,来甩掉潜在的盯梢者,结果发现不过是一群麻瓜惯犯扒手,只要确认身份,便很容易用混淆咒来对付那些人了。
地图在桌上展开——他们扎营的森林就位于边境处——小天狼星正在确认与城镇的距离,莉莉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巴黎。
“离得很近了,”莉莉说。“我们可以试着找找勒梅的妻子。”
“怎么找?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们可以去图书馆。”
小天狼星叫唤道。“我还以为毕业之后就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莉莉。”
“我们离布斯巴顿很近,他们的图书馆也会有很多一样的——”
小天狼星的脸色Yin沉下来。“光是听他们吹嘘在那里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够受的了。”
莉莉丝毫不比他更想亲眼所见。“我讨厌空手而归。”
“不是空手而归。我们知道它在霍格沃茨。”
莉莉哼道。“我们知道勒梅觉得它在霍格沃茨。”
“阿不思也那么觉得。”
“基于时间点的推测而已。我也不知道。”莉莉摇了摇头。“我还是有空手而归的感觉。”
小天狼星昂着脑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根本不想回去。”
勒梅平静无疑的语调在她脑海中回荡:你得告诉他。不,她根本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任何事,她甚至不确定有什么可说的。她抬起手挥走这想法。“我只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