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
我大大放松了下来。
他在。像他保证过的一样。
这是今天我第一次遇上他的目光,我忍不住觉得奇怪。
他……不一样了。
几乎就像是我们来这儿的第一天。
他很干净。
而我看看自己,现实击中了我。
这不是我的第一天。
是第十五天。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活过第一天。
“格兰杰?”
他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表情。
我只摇摇头,然后直直看向地上那具不动的尸体。
“她-她还在这儿?”我低语。
“他们故意这么做的。”他回答。
“可他们不能把我们留在这儿……跟一个……一具尸体一起。”我现在开始恶心了。
谢天谢地她被盖起来了,我不能再看她,不能再看她的眼睛。
“别看她了。”他说。
“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我。”
我没有听。
“格兰杰,”他又说了一次,声音很坚决,“看着我。”
我终于将目光从那女孩儿身上移开,对上他的眼。
他真的有双好黑的眼睛啊,我从来都没注意过。或者我从没往这想过。但它们真的好黑。
“那个女孩失去了生命是很不幸,”他说,“但我们决不能沉浸在这不幸之中。”
我很是惊讶,“你怎么能那样说?”
“我此刻更担心的是我们俩。”
“可还是——”
“我们才是需要帮助的人,她不是。她已经去了。”
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割开我,他好……冷酷啊。又或者是我太……软弱了?
但我得承认他说对了一点,那女孩儿已经去了,没人再能帮到她。
我沉默着,即使并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教授?”
他看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醒来?”
“他们说是去洗手间,我以为没必要叫醒你。”
“哦。”
我那时因为大脑封闭术的课程疲倦至极,很可能是真的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