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君廷脸色比平时还要难看,像是蒙了一层的冰霜。
侍女们见君廷生气了,害怕得纷纷快步离开寝殿。
王医正医者仁心,在曾诗茵搀走她之前,还是拉着姜晚离的手嘱咐了几句。
“夫主?”姜晚离怯生生地叫道,“您生气了?”
君廷几步走近,居高临下地凝视女人,见雪白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倾,他不悦地拧起眉:“就这么怕本王?”
“夫主为南域国之王,威严甚重,贱奴、贱奴不是怕,贱奴是敬畏夫主。”姜晚离讨好地道。
君廷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笑。”
“嗯?”姜晚离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向男人。
“给本王笑一个。”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土匪模样。
姜晚离扬了扬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并非是出自真心的笑容,嘴角僵硬地向上呈现弯曲的弧度。
“丑死了。”君廷嫌弃地斥道。
“……”
姜晚离收敛了笑容,生怕自己的丑态脏了男人的眼,惹得男人的不快。
见姜晚离又恢复了呆美人的模样,君廷脸色更黑了几分。
“主人?”姜晚离更紧张了,“贱奴知错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先认错了,总归会罚得轻一些。”
明明怕极了惩罚,却还是乖乖地认错。
疼惜和怜爱占据了他的左胸,连适才生起的那一分的怒气也消散不见。
“离儿没有错。”似是怕吓到怯懦的人儿一般,他揉了揉女人柔软的发顶,温声安慰道。
“本王明日便离宫,大概一月后才能回来。”
他已下令,率领军队讨伐浮罗教,想到有月余的时光见不到眼前的女人,心中充满了不舍。作为战无不胜的南域王,他在沙场上征伐十年,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嗯。“
作为低贱的女奴,姜晚离自知不该过问政事,乖乖地应了一声。
君廷却难免失望,原以为她至少会询问他的去向。看来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过,恐怕巴不得自己快些离开。若是给她一个离去的机会,她必定会头也不回地立即离去。
想到这,他眸色一冷。
他永远不会给她离去的机会,这一世,她只能待在他的身旁。
翌日,君廷如其所言,留下萧若桓和其统领的禁军守卫王宫后,率领十万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云如风扮作的明镜依靠媚术和幻术得到了浮罗教教主的宠爱和信任,给南域王的军队陆陆续续地传递了多次情报,对于地宫的构造,君廷已是一清二楚,于荡平浮罗教一事胸有成竹。
君廷的离去并没有使王的后宫平静下来,在军队离开都城的第二日,水月宫便传来了侧妃流产的消息。又过了两日,便听说侧妃受不了失子打击,倒在床上一病不起。后宫嫔妃纷纷拿着礼品前去探望,按理说姜晚离也应该去,却被顾湘阻止了。
“王上走之前可说了,在王上回来前,小夫人不能出盘龙殿。”顾湘端着一碗汤药,劝阻道。
姜晚离闻见了药味,蹙紧了眉头。
“今日还要喝吗?”这药太苦了。
“王医正交代了,每日按时服用此药,时间长了才能有效果。”
姜晚离无法,接过了药碗,深吸一口气,一饮而下。
好苦。一张小脸皱了起来。
姜晚离取了一块蜜饯,放入嘴中,才缓和了蔓延开的那股苦味。
“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她接连几日喝苦药,却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清楚。
“小夫人没得病,这药是医正开的补药,对您的身子有好处。”顾湘事先便想好了说辞。
王下了命令,姜晚离身上有毒之事不准外传,除了王上,萧统领、凌大人,太医院的王医正、曾医官,便只有被派来监督小夫人喝药的她知晓此事。
“我身子挺好的,也没有生病,可不可以不喝?”既然没有病,她真的不想喝药了,实在太苦了。
“不可,这是王上的命令。”
听见是君廷亲自下的令,姜晚离也不敢提不喝药的事了。在挨打受罚和喝苦药之间,她还是选择喝药吧。
君廷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都城,日夜兼程,半月后便到达了浮影城。浮影城是位于南域国西部的城邦,距离西地并不远,浮罗教的地宫便建在浮影城。
抵达浮罗教的那一日,君廷便下令大军将浮影城团团围住,十万士兵拿起铁锹开挖地宫,一时间尘土飞扬,黄沙滚滚。
连营地中央的王帐都盖上了一层黄土,离远了看,勿以为是黄金铸成的帐篷。
“王上,云家主的信件。”凌河掀开门帘,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君廷接过信件,从头至尾地看完,皱起了眉头:“信是伪造的。”
凌河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