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要小馄饨,徐蘅要菜rou馅的大馄饨,安歌要半两小馄饨两只团子,rou馅一、芝麻馅一。
“就你麻烦。”
徐重到窗口排队拿馄饨团子,徐蓁朝安歌翻了个白眼,徐蘅跟着重复,“就是!”
安歌提醒,“妈妈让咱们团结友爱,互相谦让,特别跟爷爷出来时不能吵架。”
自诩为妈妈好女儿管理妹妹小能手的徐蓁顿时哑火,妈妈的话可以缩写为“不能吵架”,至于谁对谁错很简单,谁先挑起战火谁就是错的一方。
她悻悻看向窗口,见轮到爷爷便起身要去帮忙,谁知被安歌扯住衣角。
“那边人多,容易被烫着。”
大热天,滚烫的汤水翻下来可不得了,是家里大人经常叮嘱她们的。徐蓁许久没见到爷爷,特别想和他亲近才一时冲动。她知道安歌说得对,可又放不下身为姐姐的面子,微黑的小脸憋成了紫色。
偏偏徐蘅拎不清,还停留在“妈妈让咱们团结友爱”上,关心地问,“大阿姐,你不舒服?”
徐蓁一包气没地方出,闻言不耐烦地说,“闭嘴。”
“我是关心你-”徐蘅觉得自己的心意没得到回报,立马拉长脸,两只眼分得更开了。
徐重要了个托盘,把馄饨团子放在上面端回来。三个孩子两个气鼓鼓,估计吵了架,还剩最小的面色如常,帮忙把四只大碗从托盘搬到桌上。
“你!”徐重去窗口还托盘,徐蓁指住安歌,小东西使坏,故意让她们惹爷爷生厌。
安歌眨眨眼,“爷爷-”
徐蓁连忙放下手,回过头见徐重背对着她们,才松了口气。
“……来了一起吃。”安歌悠悠说下半句。
-太坏了!小东西。徐蓁记得妈妈讲安歌:头顶两个旋的孩子生来就是坏脾气,难弄。
“不好吃吗?”徐重记得大孙女最喜欢吃馄饨,才带孩子们来吃,没想到徐蓁吃得慢吞吞,没滋没味。他放慢速度,品了品味道,馅是春天晒的菜干跟rou,吃起来有股特殊的香气。徐蓁那碗小馄饨皮子呈半透明,粉色的馅,熬的骨头汤,洒了切成丝的蛋皮和紫菜,看着就不错。
徐蓁连忙打起Jing神,“好吃。”
安歌细嚼慢咽,吃完问营业员要了小半碗凉水漱了口,用系在小裙子上的小手帕抹抹嘴。芝麻馅香,但容易糊在牙上,不处理的话,笑起来就露馅了。
徐重有女儿,但女儿们小的时候他在南征北战,错过了她们成长的岁月。再后来,讲的是妇女能顶半边天,铁姑娘不输男子汉。儿媳妇安景云出身不行,但生性要强,插队时做农活拿的工分是十分,这可是男劳动力的级别。大孙女徐蓁从小跟假小子似的能上树下河,没想到小孙女跟小花猫似的,Jing致得有模有样。
他觉得挺有趣,不由逗道,“部队吃饭要快,你做得到吗?”
孩子有志气有理想是好事,不过徐重也没当真,毕竟毛毛还只有六岁。
“我现在还小,吃得快伤胃。入伍要年满十六周岁,到时就可以快了。”
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徐重忍不住想笑。他问徐蓁,“想过长大了做什么工作吗?”
徐蓁呐呐地说,“妈妈叫我做科学家。”
“那你自己呢,想做什么?”
徐蓁眼睛一亮,“可以吗?”得到爷爷鼓励的眼神,她Jing神抖擞地说,“我想当电影院的领座员,为迟到的观众打电筒带座,这样还可以每天看免费电影。”
徐重点头,“挺好的,为人民服务,每个岗位都同样重要。”
他又问徐蘅,徐蘅的回答又出乎他的意料。
“我想当护理,帮小哥哥推车。”
徐重细问才知道,照顾徐蘅大半年的胡婆婆家有个不能走的小哥哥。
“他人可好了,手也巧,会画各种花样子。”徐蘅掏出一块皱巴巴黑乎乎的手帕,展开给爷爷看上面的绣花,“这是我按他画的样子绣的。”
忽略掉手帕上各种污垢,一丛水仙的用色和绣工倒还真不错。
徐蘅得到爷爷的表扬后神采飞扬了片刻,随即蔫了,“我不想上学,我只想跟小哥哥一起呆家里,胡婆婆会给我做好吃的。”
她口齿不清,徐重费了好些神,再加上徐蓁的“翻译”才完全明白意思,“小哥哥不用上学?”
徐蘅摇摇头,“学校不收……说别的同学会没法专心上课。”
徐蓁比二妹知道得多些,连忙告诉爷爷,“妈妈去学校讲过,但学校说得有专人接送,早到晚走,不能影响课堂纪律。胡婆婆想想觉得做不到,让妈妈不要管了。”
单亲家庭,当妈的得工作才有收入,外婆胡阿姨靠做小手工挣钱补贴女儿,一个月两个月也许能坚持,长年累月下来迟早会垮。不过这些徐蘅不懂,她只知道学校和同学歧视小哥哥,就像他们不喜欢她一样。
徐蓁见爷爷若有所思,又道,“胡婆婆说了,长贫难顾。她也不愿意受别人的恩惠,反正她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