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忍住笑,让给徐蘅说。但徐蘅口齿不清,呜噜呜噜说了一气,把他听得着急,“在胡婆婆那里打的?打了坏人?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安景云要帮忙解说,被徐蓁拦住,“妈妈你让二二讲。”一边又鼓励徐蘅,“再讲一遍,记住我跟你说过的,时间地点人物,按事情发展顺序说。”
安景云笑着摇头,任由父女仨人闹,她进厨房把荷叶包里的酱鸭切块装盘。
这是李勇发的“慰问品”,给孩子们消Yin影。
至于老太太,早被安歌和冯超拖进小房间,他俩怕她担心,一五一十讲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几天他们听说胡婆婆的店有事,中午和放学后守在那里想帮忙。李勇这边也找了人守着,不是别人,就是他二哥。眼下还没买到合适的横机,人闲在乡下,被叫了出来帮忙。
李勇二哥当年为了从兵团回来,硬生生敲断腿,接得不太好,走路有点一拐一拐,但动手毫不含糊,以一当三,举着一张长条凳把挑事的流氓打得找不到北。其中一个小地痞急了眼,拔出弹(簧)刀,眼看要插到李勇二哥身上。
“刑警叔叔就到啦!”冯超激动地说,“他扔下摩托举起枪,大喝一声放下刀,小地痞吓尿了!”
安歌怕老太太吓到,赶紧打补丁,“流氓来的时候我俩就去打电话报警,大姐二姐她们躲在院子里,没有危险。”
其实他俩站在人群中嚷了好多嗓子,跟小喇叭似的:流氓欺负人,小儿麻痹患者讨生活,兵团知青找不到工作做点小买卖。看热闹的人听完,再瞧瞧:真是,奋勇还击的腿脚不好,看店的孩子又坐着轮椅,也帮着远远地骂。人毕竟还是同情弱者的。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老太太了。不用讲的还有安歌带着冯超去公安局向蔡队长求助,得到允诺:如果有人再上门捣乱,会派队员过来劝阻。
安歌心里默默吐个舌头,不好意思蔡叔叔,借你的光。实在是没办法,派出所那个油腻腻的中年民警简直不会讲人话,居然说“想想你们自身的问题,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冯超气得说难道没有公理,他竟又说,“我劝你们省点事,早就有邻居来反映,你家时常有不同的人进出,影响安全。”
再争下去,他牛哄哄地嚷,“这片区都我负责的,有本事你们找上头,否则这里我说了算。”
幸好蔡队长不是这样的人,派来的年青刑警也不是,抓了坏人,还热心地跟居委大妈解说了一下,个体经济是允许的。像胡家这种情况,全国妇联刚开过会,要保障儿童和少年的成长。
唉没办法,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不同的人,只能凡事往光明处想。一味靠别人不行,完全不靠别人也不行。
吃过晚饭洗碗,冯超问安歌,“毛毛,你说我……要不要找爸爸?”
今天刑警小哥哥给他们做笔录时说,像他这种情况,可以通过公安系统找生身父亲。
安歌看向他,转念间有无数想法,“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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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愉快!
第九十五章 好风
“你妈妈有没有提过他?”安歌提示, “长相, 口音, 一些细碎的小事情?”
冯超摇头,“我妈妈……她话很少。”和徐家不同,安景云会一边抱怨, 一边帮孩子们收拾东西。而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教过他洗自己的内衣, 做一些简单的家务;等他再大一点,家里就没什么声音了,反正母子间的默契已形成, 不用开口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单位里的同事有没有说过什么?”
冯超垂眼看着水池,“有些闲话。”
安歌明白,没有参考价值。
鸟飞过都会留下痕迹, 何况人,安歌建议,“要不让我妈妈写信过去问?”有大人出面会好些, 而且安歌知道因为冯超每个月的抚恤金,安景云和那边工会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俩把碗收到柜里, 去大房间问安景云, 然而后者睡着了。
安景云微向后仰, 头歪靠在沙发背上,呼吸均匀,茶几上是一叠散乱的教科书。
冯超和安歌交换了一个视线。
冯超:别打扰阿姨。
安歌轻轻叫道, “妈妈, 妈妈……”
几声之后安景云唔了下, 近距离看到两张小脸,猛地清醒,“我睡着了?”两个孩子很体贴,每天抢过了洗碗的活,自己却翻开书就睡着,她抹了把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累了上床睡吧。”安歌在安景云旁边坐下,帮她把书收拢到一起。
“没事,我已经歇了会。”安景云决定泡杯老浓茶,喝下去不信还会发困。她站起来,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呵欠。没办法,尽管家里有老太太,孩子们也很乖巧,但上班的主妇仍然有许多劳心劳力的事情。这几天就是又到结账日,车间交上的数据需要复核和统计,错漏的地方需要校正,做完一天的工作眼睛发花。
安歌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