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爸通情达理,“没事没事,丢不了。”轻轻一推方辉后脑勺,“给蓁蓁姐道个歉,下次要记得,答应了的事必须做到。”
方辉嗡声嗡气,“对不起。”
何明轩打圆场,“我们散了吧,明天去军营参观还得爬山。”
何明轩是路上看到徐蓁和冯超,知道人跑了帮忙一起找,不过他跟家里报备过。
不相干的人走了,徐蓁拖起泥猴似的徐蘅也要走,徐蘅抱住门框不放手,扯着嗓门嚎,“不走,就是不走。”
徐蓁给冯超使个眼色,示意上来帮手。但冯超看着这样,觉得会伤了徐蘅。
“少管别人家的事!”徐蓁没好气地说。刚才民警教育他俩的时候她就想说徐蘅,当着外人的面忍住了,给自家妹妹留几分面子。看了眼胡妈,她气呼呼地说,“好人难做!”
事情闹得这么大,徐蘅本能知道不妙,回去恐怕要挨揍,冬冬大概也会挨揍,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赖着不走!
“下午冬冬哥让你看家,然后他一个人出了门?”安歌问。
徐蘅泪汪汪点头。
“你看到了这个-”安歌咬着牙,磨到房里拿出书,翻到最后一页,递给胡阿姨和胡妈看。
上面写着:
“妈妈对不起。
活着没意思,我想死。”
胡阿姨“噔”地心里一跳,眼泪猛地冲下来,一把抱住胡晓冬,巴掌扬起,却久久没落下。胡妈比胡阿姨慢点,但见到她扬起的巴掌也明白了,闷了片刻披头盖脸地拍打儿子,“打死算了!不省心的东西!”
徐蘅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冬冬说不是真的,吓吓大家,不然你们会怪我们溜出去玩。”
徐蓁凑过来看清上面的字,立马火大,抢过戳到胡妈眼前,“今天不是二二,你后悔也来不及!”
胡晓冬的计划有很多问题。第一个,他想得太多,怕家人去找他,留了遗书;其次,怕家人看不到遗书,让徐蘅帮忙转交,又不敢讲得太清楚,含含糊糊说有一份“礼物”夹在书里,叫徐蘅等胡阿姨回来去拿,顺便给胡阿姨看最后一页上写的字。
不提礼物,可能徐蘅还控制得住自己,说了礼物-他后脚刚出门槛,徐蘅就进去拆礼物;拆了礼物,顺便就把最后一页给看了……
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说来说去总是牵挂太多,并非生无可恋,绝望中带着三分少年的赌气:生不由我,总可以自己做主去死吧。
胡妈哑口无言,其实那些话她说完已经后悔。生意来钱快,但总提着颗心,不提流氓混混,这两年风向也是不定,邻省就有一个卖瓜子的被抓起来坐了牢。没有徐家,她家老的老,残的残,哪可能安稳经营。说起来也是因为跟自家老娘的陈年往事,才迁怒徐蘅,以大欺小,是过分了。
徐蓁见胡妈惭愧,哼了一声,牵起徐蘅的手,“走了,回家!放心,不打你,今天你做了大好事。”
安歌扶着桌子站起来,两条腿不由自主发颤……好吧,今天运动过量了。
“快点。”徐蓁回头催道。冯超走到安歌跟前蹲下,“我背你。”
安歌摇头拒绝,但让他扶着,慢腾腾跟在后面。
“你们也不小了,在外头注意点。”回到家徐蓁老气横秋叮嘱两个妹妹,“你们年纪还小,哪里知道外头的人想法多得很。干吗盯着我看?”最后一句是说安歌的。
“姐,前后两句话自相矛盾,到底我们年纪是大还是小?”
徐蓁,……
不省心的熊孩子,她瞪过去,“洗澡去吧,一身臭汗!”
“大姐……”冯超想到安歌手掌的血泡,但安歌拦住他的话,抢着问道,“今晚吃什么?”
“吃吃吃。”徐蓁没好气地说,挨个掀开盖看了看,只有半包干面和大米,颓掉,“吃面吧。”煮粥时间长,还得盯着,不然扑得满灶台都是。
“我不饿,不吃了,洗过澡就睡觉。”安歌先溜了。
徐蘅掏啊掏,从裤兜掏出半只鸡蛋糕给徐蓁,“给你。”
“你倒是大方,”徐蓁又来火,“还叫黄包车,钱没地方花?上次叫你请根棒冰,怎么都不肯出钱,转头就去请别人!以后不准,除了爸爸妈妈我和妹妹,不许你给别人花钱。”
好吧,冯超也只好溜了。
第二天一个个腰酸背痛,徐蘅还在暑假,可以睡大觉,另外三个早早爬起来。徐蓁不能把徐蘅送去胡家,又怕她独自在家,没人盯着会去动煤气灶,只好把她锁在卧室,阳台也锁了,买了豆浆和包子,早饭连午饭都是这个。
“无聊就看电视,知道吗?”徐蓁再三叮嘱。
折腾了这么一场,徐蓁想哭,不想当老大,太Cao心。
到学校各自分头进教室,老师们也太勤快了,已经批出昨天的摸底卷,徐蓁保持中考水准,300分拿到272,算不错的。不少同学在暑假放松过头,200分左右的一大批。
班主任倒还是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