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大为失望,开了个玩笑,说还以为今天宋平安要睡大床房。
这个玩笑让姜长乐的小嘴弯成尬笑的样子,余光扫过宋平安,他倒是风轻云淡地跟司令提起彭朗又是做什么的。
姜长乐把视线挪到水天相接的海平线,今天晴朗无云,海面上折射烫眼的光线,她眯缝起垂眼,想起自个儿没带墨镜。正懊悔着,身边的男人们开始分配起夜晚的房间。
作为船上唯一的女孩子,姜长乐被司令安排在套房。她本来不太好意思,转念一想也确实别无他法。
宋平安熟门熟路带着姜长乐和彭朗到楼下放东西,姜长乐的那间房在中心位置,她进去兀自参观,宋平安和彭朗拐进偏房。
他们二人入了房间,彭朗把手提包随意丢在床头,敞腿往白床单上一坐,目视宋平安将背包贴床边搁在地上,还严谨地把两条肩带捋成最完美的对称状态。
他的房客大概有强迫症。
这很好,房子在他手里一定会井井有条。
彭朗收回视线,摸过背包掏出一个文件夹,夹子上挂着一支钢笔。
宋平安接过文件,细致地再次浏览合同文本和产权证明,确认无误后,在两份合同的乙方位置落墨。
“住房愉快。”彭朗收回一份合同,跟房客握手。
宋平安把钢笔递给彭朗,眼中略带疑惑。
方才签字的时候才注意到今天是五月五号,高中语文老师这时节放什么假?
他没把疑问说出口,思索片刻,认为彭朗在扮演虚拟身份,意在不与人交心。
宋平安不太在乎这个,一如既往跟彭朗谈起钓鱼。姜长乐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屋里两个男人在讨论哪个牌子的鼓轮性能强悍。
她一点儿搞不懂那些专业术语,没办法参与讨论,不过饥饿感迫使她敲了敲门,打断男人们的谈话。
“那个,没有人想吃饭吗?”
宋平安抬眼瞧见姜长乐嘴角还沾着点饼干渣子,想必零食小灶未能让她满意,就立起身来对彭朗做了个上楼的手势。
彭朗的眼波在两人身上懒散地转了转,很明白这是一对不容电灯泡的璧人,因而摆了摆手,说他困了先睡一会儿,吃饭也不用叫他。
姜长乐亦感春困,然宋平安斜眼瞅她,平静地说明要是姜长乐不上去给他打下手,大家就一起饿死。
为了避免满船饿殍,姜长乐叹息一声,跟随宋平安走上白色的旋梯。
游艇在这时起锚,船身缓缓驶出港口。姜长乐掠了眼从甲板上惊起的海鸥,它孤身消失于黯淡的天际。天色已晚,宋平安随手点灯,白亮的灯光照在深色理石的厨台上,映出一汪白影。
姜长乐取过砧板盖住反光处,宋平安从门外充氧的水箱里捞出一盆活虾,问姜长乐是想清水煮还是做麻辣虾。
她咂咂嘴,麻辣虾的咸香冲味儿在脑海中徜徉,虽然姜长乐一吃微辣就嘶哈嘶哈喘气,但是这一点儿不妨碍她嘴馋那一颗颗暗红的辣椒在舌尖上狂舞。
宋平安从她看向辣椒的视线中意会了姜长乐的选择,他刚预备配料腌虾,忽而想起今天在姜长乐的包里见过卫生巾。
她不痛经,就算来了大姨妈也百无禁忌。可是宋平安相信医学,医生说女孩子在月事期间应当忌冷饮忌辛辣,那么姜长乐今晚就该和麻辣虾无缘。
他换了方案,让姜长乐从冰箱里找生姜和大葱,分别切片切段,自己娴熟地系上围裙,拾回出逃的活虾扔回盆中,找了个大小匹配的盘子扣在盆上用力摇了几下,把一群虾撞晕。
姜长乐把葱姜收拾好,立在一边看他处理虾线。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吃进嘴里的虾有无虾线,毕竟麻辣佐料能遮盖一切土腥味,而且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人要是活得太仔细很容易像宋平安一样娇贵。
不过既然不是她做事,那就闭口不言,乐享清福。
姜长乐美滋滋地按照宋平安指示取锅烧水,待半锅水咕嘟咕嘟沸腾,才反应过来麻辣虾根本不需要烧水。
她提出质疑,宋平安哦了一声,说他想吃清水煮大虾。
姜长乐一脸问号,不是让她点菜吗!
宋平安的翘眼里顷刻间浮动几分笑意,语气冷淡淡地表明他是大厨,他说了算。
姜长乐微微笑,进行了一番自我降火的心理暗示,最终暗示失败,瞅了宋平安一眼,决定抬脚走人不伺候他了。
宋平安并未挽留姜长乐,只请她在餐桌前坐好等吃饭。姜长乐寻思这还算句人话,立马消了气,又晃悠到宋平安身边,背着小手看他如何炒菜。
只见宋平安手法娴熟,Cao作不慌不乱,姜长乐拖长尾音夸他技艺出众。
宋平安很吃这一套,但是不开口说话暴露他的小愉悦。
不多时,两盘时令蔬菜和一盆粉红的大虾被姜长乐端上桌。
宋平安摘了围裙,去问司令和另一个开船的师傅吃饭否。
司令道在岸上吃过了,又朝师傅挤眉弄眼,师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