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救人
秋朝节后,圣人开朝。
御史中丞何大人在早朝再次上奏定国公,再告不止宴会上的罪名。
结党营私,圈地杀民,纵奴行凶……这还是相对轻的,等私铸钱币,贪墨赈灾粮款的罪名说出来,朝上半数官员的后襟都已经shi透。
一口气罗列罪名的何大人,说完也得抬袖擦汗,不留痕迹的看向队伍中的大理寺少卿杜元甫。
想到昨晚的一幕,感慨江山辈有才人出,他是不行喽。
杜元甫深夜拜访,将整理好的口供、账册,一桩桩一件件交到他面前,等他看完又如数收起,留下一句‘有劳大人’后,泰然自若的离开。
这会儿看他的依旧老神在在,脸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惊慌,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少卿的人。
要是杜元甫能听到这番话,会笑笑不言。胸有激雷,面上也当如平湖,是他入朝为官学的第一课。
何况,这些证据的收集并非一朝一夕,早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震惊上两遍。
圣人扫过每一位臣子,将他们的神情收进眼底。失望之余仍存些欣喜,满朝文武终归还有几人脸上是真挚的愤怒,关心百姓安危的愤怒。
“定国公,你可有话说?”
被点名的定国公早就跪倒在地,抖若筛糠。听见圣人还愿意给自己申辩的机会,连滚带爬的往御座处靠近。
“皇上,皇上,臣~臣冤枉……”
冤是喊了出来,只是太过有气无力,前几条还好说,私铸钱币的事都是他亲自监督着办的,数量也不大,这都被人发现,想要安然无恙的可能性太小。
“说说看,你冤在何处?”
“臣……臣……臣……”
臣了半天,屁也放不出一个,圣人没了耐心,直接交由大理寺审问。说是审问,也就是过个流程。
朝堂上风云变幻时,定国公府早就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府内众人不得妄动,只等宫里的消息。
定国公府地处东市,距离甲丁巷不远,这么大的阵仗,爱看热闹的花瑟瑟自然挤在八卦人群的第一线。
“大婶儿,这是谁家犯了事?”
大婶儿回过头看她,花瑟瑟极力控制面部肌rou,才没笑出声,这位大婶儿的小胡子可真特别。强忍住替她拔了的冲动,迫使自己把眼神聚焦到其他地方。
“外来的吧,这都不认识。”建安人士居高临下的不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哼着说道:“开国三公之一的定国公府,这都不知道,村姑~”
平白遭顿嫌弃,花瑟瑟不满的撇撇嘴,村姑怎么了,她还是村里一枝花呢。
谈论的功夫,一队人马从远处走来,带头的正是杜元甫。
花瑟瑟一看是大理寺的人马,伸长了脖子想瞧瞧白云生,直到一行人都站定,也没看见。
探头探脑的模样在一群低头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太过明显,她没找到人,别人倒是一眼看见了她。
杜元甫瞧了几眼收回目光,翻身下马宣读圣旨。
覆巢之下无完卵,府中家眷连带数百号奴仆,尽数收监,等查实后再交由圣上定夺。
定国公和长子都在朝上直接扣押,府中男人只有二子、三子,女眷孩童倒有一堆,花瑟瑟粗粗一点,抱在怀中的婴孩就不下五人,一时间哭喊声震天。
走在最前面的定国公夫人倒是镇定,头上鬟钗尽去,依旧难掩风华,脊梁笔直的往前走去。
侍卫守在两侧,不敢像对待旁人一样推搡。
“圣人还未下断言,你们如此哭哭啼啼,丢的是公府的颜面!”
姬妾们听完话哭的更大声了,命都要没了,谁还管有没有颜面,自家王爷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越发尖锐刺耳的哭声中,定国公夫人强撑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血色从脸上褪去,在听到最小的孙儿从安眠中被吵醒,也发出洪亮的啼哭声后,她脑中弦丝绷紧,‘嘣’的断裂开来,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
杜元甫立刻派人去寻大夫,定国公夫人平素最好做善事,施粥建善堂,在百姓中颇有贤名,众目睽睽之下晕倒,理应妥善处置。
大夫来的慢,他便唤人准备抬上担架送医。
“且慢!”花瑟瑟大喊道。
杜元甫闻声示意放人进来,拦在她前面的长枪让开道路。
情况紧急,花瑟瑟边走边解下胸前布包,气势汹汹的冲过去,看的侍卫连忙挡到杜元甫身前,唯恐她行不轨之事。
侍卫正要拔刀,就看冲到跟前的人突然蹲了下去。
扒开定国公夫人的眼皮子,一手搭脉,另一只手上的三枚金针已经扎入神庭、百会、前顶三处xue位,又摸出一枚药丸塞到舌下。
“好了,可以抬了。”办完这些事,她才站起身,“见到大夫前,头上的金针别动。”
动作太快,连杜元甫在内的众人都没能及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