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刚才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注意到,他仍旧戴着帽子和口罩。
手穿过铁门的缝隙牵上他的手,林宛皱眉:“阿雨,你生病还没好吗?”
他已经生病很多天了。
“没事,可以陪你去吃烤rou。”
他的黑色毛织帽被压得很低,额前碎发也被压得很低,如此,那双丹凤眼含带几分少年感。
凝视他的眉眼,林宛傻笑着:“阿雨,你真好看。”
周时雨没有回应,只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发顶。
半晌,公园的门卫跑来开门,周少爷走出铁门,两人之间再无一丝隔阂。
林宛推摩托机车过来,两人靠坐在一起,准备出发前,林宛解下自己的围巾,全部绕在周时雨脖子上。
两人四目相对,她笑道:“没关系的,我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领口,这样竖起来就没有风了,你生病了才要注意保暖。”
末了,她给他戴上头盔,拉下目镜,林宛这才戴上手套和头盔,然后转动油门,让车子驶入呼呼作响的风中。
“林宛。”
他在叫她,在猛烈的狂风里,他的声音太小太小。
“嗯?”林宛大声回应。
“我离开江河城,你会不会难过?”
还是低而浅的声音,可是林宛听清了,她紧紧握住摩托机车手柄,一路上沉寂了很久,才低声回答:“会,我会很难过,我舍不得你走。”
沉默,耳旁只有呼呼风声。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她不想让他走,她舍不得。
一路上,他们不知道经过多少个暗淡的路灯,不知道和多少辆汽车并肩而行,只知道路上的风刺骨且寒冷,而他们紧贴的身体,却是火热的。
半晌。
林宛感觉背后一沉,阿雨似乎靠着她睡着了,林宛心里一惊:“阿雨,你睡着了吗?不能睡呀,太危险了。”
他没应声,下巴靠在她肩头,一动不动。
林宛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她叫了他几次,他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左手绕到身后,林宛抓住他手腕带到腰前,让他环抱她的腰。
“阿雨,你累了么?抱紧我好不好?”
她轻声哄着,他应该是听见了,他环抱她的腰紧了几分。
直觉告诉她,阿雨生病了。
林宛第一次感受到,她的阿雨并不总是高贵清冷,他是容易生病的男生,他原来这般弱不禁风。
摩托机车停在一家医院门口,林宛用身体支撑他的重量,随后慢慢回头帮他脱头盔:“阿雨,我们到医院了,我带你去医院。”
当脱掉头盔,林宛的指尖触上他的皮肤,居然那样炽热滚烫。
林宛慌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吹了一会儿风,就高烧成这样了?
她手忙脚乱地替他圈好围巾,然后扶他下车,稳稳地扛起他一只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扶住他的腰,原以为他会很沉,最后发现并没有......
他靠着她自己走,脚步缓慢平稳。
“对不起宛宛,我的病总是反反复复。”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林宛有些心疼:“没事的,已经到医院了,我会照顾好你。”
来到门诊部,护士先给周时雨量体温,然后开药打吊针,前后用十分钟的时间。
林宛去收费处缴费时,花尽身上说有的钱,甚至连书包里最后两个钢镚儿都掏出来了,虽是花光身上两个月的零花钱,林宛一点都不心疼,她只要阿雨快点好起来,她只希望他不要生病。
后来......他们也没吃上烤rou。
周少爷在病床上打吊针,因为高烧不退,他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林宛趴在床边看他,病房里空气Yin冷,他打吊针的手冰得像一块冰,林宛从书包里拿黑色皮手套给他戴上,黑色皮手套和医院白色床单形成显明对比,很突兀,没有美感,如果周少爷醒来看到手套,一定会嫌弃地要脱掉,林宛心想。
趴在床边看他的睡颜,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浅红的薄唇,白皙细腻的皮肤......
看着看着,林宛忍不住笑,就是这么一个人,曾跟她在帐篷里,在狭窄的通道口亲吻过,她犹记得他的味道,靠近时有浅浅清香,亲吻时是chaoshi而清凉,热吻时是粘稠而缠绵,再看他的脸,你看......他多好看?
林宛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又站在比赛舞台上,台下坐着阿雨,她为他起舞,为他笑,为他不停旋转。
她大概很喜欢阿雨了,要不然她不会在梦里,也对他心心念念。
忽而,感觉鼻尖一凉,林宛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近在迟尺的阿雨。
他躺在病床上,他侧躺着看她,白皙干净的脸没有情绪,却莫名的温柔,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唇上,很凉,他的手好像一直都这样冰凉。
说不上是心疼他,还是想温暖他,林宛嘴唇动了动,最后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