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修仪分开后,沈昕便看见了迎面向她嫣然一笑的沈舒。
其实沈昕在府里的时候,也看清了沈舒的为人。她与沈祯交好,在沈祯失势后却对沈祯不闻不问,与其说是交好,还不如说是蹭热度。
像沈舒这种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之人,沈昕也不能得罪她,更何况这人是太尉府的姐姐呢。
沈舒此时过来紧紧拉着沈昕的手,一脸担心:“许久不见昕妹妹,也不知道昕妹妹与皇上相处的如何?”
沈昕怕她算计,连忙卖起惨。她眉头一皱,眼睛一眯,仿佛下一秒就能流出眼泪来。
“唉,舒姐姐别提了,这不皇上把我给赶了出来,接了修仪娘娘去了勤政殿嘛!”
幸好沈昕的演技够好,要么老天也帮不了她。
沈舒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虽喜不自胜,面上却仍假意安慰道:“昕妹妹倒也别灰心,好歹皇上还传了妹妹日日去勤政殿,我们这些人连见皇上一面都难,更别说是日日在皇上跟前了。”
沈昕一听这话,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咋还对比上了呢,别捧杀呀。
沈昕抬起胳膊,用衣袖拭了拭挤不出一滴眼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叹起气来。
“舒姐姐有所不知,旁人看我日日侍奉在侧,自然是风光无限。只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经常动怒,这种心惊胆战的差事远不及徐修仪风光啊。”
沈舒眼珠左右一转,又盈盈笑道:“如此倒是委屈昕妹妹了。姐姐只是怕万一后宫有什么闲言碎语,对妹妹也不好啊。”
沈昕知道,自她被册封为美人的那一天起,她就逃不掉后宫的是是非非。
自冯容承下旨让她每天来勤政殿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深陷舆论漩涡中了。
但是,她并不怕。
沈舒轻轻地叹了口气:“昕妹妹怕是还不知道,沈祯自从你我入宫以后便不吃不喝的,昨日刚薨了,死不瞑目呢。”
沈昕一时半刻大脑有些空白,便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沈祯死了,有些她想知道的真相是不是也就随着她一并没有了……
沈舒作为打探情报课代表,如今情报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也就撤了。
毕竟沈昕现在是整个后宫的敌人,和沈昕走得近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沈昕对于去不去勤政殿这个问题竟纠结起来。
皇上昨天把我赶出来接了徐修仪,意思是以后都换成徐修仪了吗?
如果不是,我无故旷课是不是得惹他生气呢?
如果是,我去干嘛,当一千五百瓦电灯泡?
就离谱。
算了,睡个回笼觉!
沈昕侧身一躺,两脚一提,倒头便开始酝酿回笼觉。
“奴才参见沈美人——”
沈昕听见声音一惊,迅速睁开眼向门口一看,竟是黑公公!
她飞速坐起来,惊讶地看着黑公公。黑公公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弯腰禀道:“皇上看您这么久还没到勤政殿,让老奴赶紧过来看看。”
我去,迟到了?
像极了本以为没课,却突然知道这节有课的当代大学生。
沈昕一边坐着辇轿往勤政殿赶,一边好奇地问黑公公:“今日不是修仪娘娘——”
黑公公叹了口气。“昨儿个您走了,皇上就一直冷着脸。修仪娘娘去了以后,皇上也是一言不发。昨晚修仪娘娘侍寝又惹恼了皇上,皇上二话没说就给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为什么啊?”
“平日修仪娘娘侍寝也就是陪皇上下下棋,昨晚不知怎么就耍了小性子,皇上说她御前失仪,把修仪娘娘的侍寝册都给撤了。”
修仪娘娘侍寝,就是陪皇上下下棋?
什么算是御前失仪呢?
沈昕突然想起昨日她与皇上说话的场景,算不算御前失仪呢?或者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晚上,或者每次给他讲数学题……
沈昕不敢再细想下去。
徐修仪那么漂亮,夜夜陪皇上下棋,因为白天里吃醋导致的一点小性子便是御前失仪……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因为御前失仪,受到惩罚甚至是灭顶之灾呢?
在此前,沈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与皇上同学般的相处模式让她恍惚间忘了这是在皇宫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
许是觉得数学有趣,他才愿意多见我一些吧,就像徐修仪擅棋,皇上就夜夜召她侍寝一样。
其实除了数学,皇上有时也会与我说些别的话题。只是他从不往情爱上说,就算不小心涉及,他也会巧妙地迅速转移成别的话题。
当然,那些话题大多是现代常说的客套话。
其实一开始,他连这些客套话也不说的。
唉,人惯是会越求越多。
这一路上,沈昕始终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
到了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