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听见,皇玛嬷叫她“蕊蕊”,而他自己,要么叫的贵妃,要么叫的表妹。
蕊蕊这么亲昵的称呼,他自己倒还真没喊过。
所以曹寅那句话一出,在带上瑜妃是从佟府出来的。
那么八九不离十,的确苏漾小时候是被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给带入佟府,直到随着佟佳仙蕊入宫,才得以出现在他面前。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亲自去核实,陈延敬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苏漾。
这是一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的问题。
又再次的将他思绪转移回来。
如果苏漾从小被卖入佟府,她哪来的时间,与他见面。
甚至还是三岁左右的小皇子,第一次见面出现的苏漾。
就是少女般的模样。
为何十几年过去,入宫,还是十四五岁?
苏漾,必定是还有事情瞒着他。
而这事情,可能就是他一直忧心的,不与她告知自己身份的至关重要的节点。
不过两者孰轻孰重,在他心中自有分量。
事情要一步步的解决。
原是前年要后宫大封的,后因一些事情,拖至今年。
康熙放下御笔起身,与梁九功道:“朕去慈宁宫一趟。”
已入冬,天气渐冷。
皇玛嬷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原来的三高在后面几年陆陆续续的调养中,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控制。
奈何人年纪一上去,偶感风寒极为要命。
他去慈宁宫时,太皇太后因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
衰老的脸再怎么去保养,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岁月冲洗的容颜不再,眼尾的纹路甚至比前几年看上去还要多。
前几年还能说得上一句中气老太太。
今年才总算是感受到了,时光缓慢又坚定的在她脸上,留下的道道痕迹。
她不复当强势年扶持他,辛辛苦苦培养他登基的太后。
而是一个老人,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康熙坐在旁侧的椅子上,问:“苏麻姑姑,皇玛嬷睡了多久?”
苏麻恭敬的一行礼,随后才低声说:“格格已经睡了小半天了,昏昏沉沉的,闻太医过来开了方子,喝了两副药。之前还糟糕些,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之前脸色白得吓人。
康熙点头,坐在那陪了一阵子,陪到皇玛嬷自己睡醒了过来,睁开微有些浑的眼睛,沙哑道:
“皇帝,你怎么来了?”
她虚弱不已。
皇帝坐了过去,握住她的手,道:“玛嬷,孙子才刚刚来,没等多久,你感觉好些了么?”
太皇太后勉强得了几分力气,摆摆手:“老样子了。”
皇帝看着她,忽地想起。
皇玛嬷今年,也七十一岁了。
这大臣上书乞骸骨,至少也得在六十岁。
由年轻初入朝堂,到乞乞老矣,也不过四五十年的光Yin。
而他的皇玛嬷,在这后宫,已经五十几年了。
“即日起,皇玛嬷,孙儿给您侍疾。”
太皇太后虚弱一笑:“皇帝,你还有事,哪有这时间,让瑜妃,不,让宜嫔过来吧。”
瑜妃怀有身孕,这段日子正是要小心才是,让她侍疾,无异于在这条安全的道上加了诸多风险。
皇帝点头。
但他又按时每日来侍疾,近几日朝堂无大事,他便安安心心的来给侍疾。
期间,苏漾也来过几次。
宜嫔次数是稍微多了些。
又过了几日,苏漾生辰到了,因皇玛嬷身子不适,并未大Cao大办。
这次的生辰一过。
苏漾在长春宫内坐着,推开雕花窗的窗柩。
一片白雪皑皑,晶莹剔透的雪纷纷扬扬,也不知从哪蹦跶过来的黑猫,从院落里跳下来,之后优雅的走到一处门前。
门前摆了一点还稍微有些热度的食物。
它细嚼慢咽,揣着手在门下,靠近屋内热源最近的地方坐了坐,之后才从雪中扬长而去,留下两串小小可爱的梅花印。
苏漾盯着那串脚印,突然想起今年木兰秋狝。
皇帝原是打算给她养的兔子。
当时的那只兔子是死透的,后来他又猎到了一只,想送给她养,结果被苏漾给馋得一并烤了去做烤兔。
若是冬天,有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或者小猫,揣在膝盖上,那肯定比暖炉还要有趣些。
她抬头,看向多鱼:“多鱼,那只黑猫,是谁家养的?”
多鱼想了想:“大概是宜嫔娘娘散养的,说是之前还是小小的一只,看着可怜就收养了来。”
“主子,您想养猫吗?”
苏漾摇头。
昨日是她的生辰,皇帝让尚衣局送来的一套崭新头面,以及其他首饰。
之后因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