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渊心想,那怎么能叫骂的?那可是为了救命啊。九月十六是敛容仙子与沉星仙君的忌日,可那五月二十七又是个什么日子?
子逍哪里理他的满足胡话,就要去另一间房找药治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宁长渊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追问黎骨钉与五月二十七的事情。
子逍眉心紧皱,宁长渊看出他神色突变,是真的不高兴了。
子逍怒道:“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害的我师兄身中三千根黎骨钉。”他继而冷冷一笑,笑容中有几分快意,“不过好消息是,那个王八蛋已经死了,再也不能来害我师兄了!”
子逍一直以为他是清离,所以对他而言清离还活着,必定不会是子逍口中的那个害了傅云遥的王八蛋。
他又问:“那心魔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心魔,子逍的脸色明显有些松动,似愤怒,可又不似方才那样愤怒。他神色微妙道:“师兄做错了一件事。”方才说完,他的脸色现出纠结的懊悔,大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管的着嘛你!赶紧滚一边去!”
门啪的合上,子逍回房疗伤去了,看他这副样子也不会告诉自己五月二十七的特殊意义。
宁长渊满心困惑不得解,回到傅云遥身侧。守在床畔时,他的余光又落在了傅云遥手腕绑着的红线上。而后,他像是被什么蛊惑似的,将傅云遥手腕上的那截红线断开的一段小心翼翼地扯出,绑在了自己的手上。
宁长渊忽然想起珈蓝里最无所事事的那个老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天天窝在月老殿里弄红线玩。还美名其曰是在造姻缘。当年他要月老将他与玄思连条红线,那老头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叫他三思。说是姻缘天定,不可强求。说的净是一堆屁话!
宁长渊觉着这人和算命的一样不靠谱,尽搞些封建迷信。抄起剪子就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吓得月老赶紧供奉出一条相思线,说是这条红线可以验明真心,若对方心悦于他,红线就会消失不见。
后来他才相信,那个见着他笑脸相迎唯唯诺诺的白头发老头还真是管姻缘的,那一屋子的红线名为姻缘线,和外头坑蒙拐骗的并非一个档次,是真有些名堂。
红线两端,系住了,便是定下一生相守的承诺。
宁长渊的指尖轻轻绕转红线,直至那不足一臂的红线完全绕尽,指尖相叩。宁长渊顺着那段雪白好看的手指目光一路游移向上,直至落在傅云遥的脸上。
霜白的月光落进来,傅云遥合着双眼,浓密的睫羽在下眼睑投下一圈扇形的Yin影。额头与鼻梁有处分明的转折,而后挺直向下,他的嘴唇薄了些,唇形却生的极为好看。和雪白的肤色不同,嘴唇总透着淡淡的粉红,从前宁长渊调戏于他:傅学弟的嘴巴生的这么好看,是不是等人采撷啊。
他从前就知道傅云遥生的好看,走到那里都能惹上几朵桃花,害的多少痴情女子暗中为他落泪心碎。那双透着几分清高与孤傲的桃花眼一望过来,再无情无欲的人也要沉醉。
在这天地俱静、万籁无声的时刻,傅云遥陷入昏睡,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明明紧紧闭着,可他整个都还透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宁长渊被其蛊惑,伸出手去就要触碰到傅云遥脸颊时,悬崖勒马猛地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
宁长渊不免有些懊恼,恨恨想道:都怪傅臻长得太好看了!自己才会一时失了心智。
他撇开眼不去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咳咳咳——”傅云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惹得宁长渊赶忙回过头去看他,见他只是咳了几声并没有醒来,眉头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刚刚那一动,胳膊露出了被子。宁长渊回过身去,将傅云遥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仔细掖了一遍被角。
四周一切又静下来,除了窗外草丛中偶尔的几声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宁长渊静静看着傅云遥沉睡的脸孔,脸发烫起来。他捂了捂脸,又拍了额头两下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赌气般抱着胳膊偏过身去,可是没坚持一会儿眼睛总不由自主地撇过来。半晌,他溃败般叹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确有些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长渊将那支木雕雪梅置在手间把玩,道:“我身无长物,恐怕难以回礼。不过我看傅学弟生的这么好看,又如此心灵手巧,倒是可以讨来做媳妇儿。”
亲妈宣布你们原地结婚!
第45章 坦白
睡梦中并不安稳,傅云遥睫羽微颤,胸口有些窒闷,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上头。他睁开双眼,宁长渊的脑袋正靠在他胸口上,他的睡相实在是糟糕,手脚并用缠在傅云遥身上,好似一只八爪鱼。
傅云遥躺在床上纹丝未动,外头的天光一点点亮起,阳光穿过窗台间的缝隙,落在傅云遥眼中。
宁长渊闷哼一声,唇边带笑,眼睛都微微弯起,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傅云遥伸出手去快触到他眉眼时,宁长渊砸吧了两下嘴嘴,喃喃道:“阿泽,你娘做的饭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