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有人刻意引导。
迟意不想去怀疑别人,这会让自己处于孤立不安的环境。
但眼下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哈利斯夫妇提供了信息给正在敲门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迟意困顿的地方就是哈利斯这么做的理由。
迟意想到关于住宿地的选择也很有意思,二过酒店而不入,谢知南没有在第一时间考虑入住这家酒店,就已经说明他本人与哈利斯夫妇并不如昨晚见面时那么亲热。
而且谢知南为什么要让自己在哈利斯夫妇面前扮演谢太太?
这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鞋底踩踏地板的金属声音越来越近,迟意额头开始冒汗。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迟意心悬到了嗓子眼。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迟意抓着沙发的手指开始弯曲着蜷缩。
粗暴的敲门声,男人在门口粗鲁喊话。
全是迟意听不懂的语言。
似乎是为了印证迟意的猜想,她听见了一抹低微熟悉的声音!
不过他为什么要讲阿洛塔话?他们知道谢知南出去了?还是以为谢知南和自己都在里面?
迟意站在门边,外面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膜传来的,震的她心跳如雷。
她确定门口跟凶悍男对话的人有一个是哈利斯,而哈利斯明知道自己听不懂阿洛塔本地话,按理说他应该告知门口的人,可以用英语喊话试试?
但是哈利斯没有,他们全程说着本地话。
确定了迟意心中的想法,哈利斯不是好人,不能开门。
躲起来,躲到谢知南回来,也总比直接对上他们要好。
苟一下,总比直接送要合情合理。
对,躲起来!迟意默念,除了必要的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也许哈利斯他们进来发现没有人,会自己离开。
外面不耐烦的踹着门,暴躁的喊话,拿金属物品在砸门。
迟意趴在床底,正好垂下的床单挡住了她的身影,她小心翼翼的缩到了床头的位置。
门口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在喊了一长串话后,滴滴滴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就是门把手旋转时清脆的咔嚓声。
门,被推开了。
淡淡的血味顺着地面飘来。
迟意紧张的摸了摸右手伤口,并没有流血,那就是说血味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迟意背后汗毛竖立,轻轻地捂住口鼻,吸一口气都不敢直接吐出去,还得在口中停顿好几秒后,再慢慢地吐气,不能发出丁点声音。
她脑袋离地面极近,从错乱的脚步声来判断,房间里至少有四个人,说话的有三个,除去凶悍男和哈利斯,另一个人一直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哈利斯声音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掀翻被子,又掀开垂下的床单,发现都没有人。
迟意心在床底透入光的刹那,被人死死地掐住!好在哈利斯只掀了一半,她横着身体缩在床头的位置。
凶悍男声音愈加暴躁不耐烦。
迟意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将里面全都翻了个遍,如果没找到人应该要离开吧,但是没有。
脚步声又回到了床边,迟意看见那是沾了泥土的皮靴。
一只棕色皮肤的手抓住床单,吊灯光顺着床单被扯起来的角度,再次斜斜的照亮床底——她呼吸在一瞬间停止。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掀起来的床单突然被放下,缩在黑暗中的迟意没被发现,好险!
谢知南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向六人。
谢知南眼神淡漠,视线从警方脸上一一扫过,在哈利斯脸上停顿两秒,他再看向为首的男人,用流利的东区方言开口。
“你们在我的房间做什么?”
“搜查游行的歹徒。”凶悍男回答,他手里拿着木仓,一双锐利的鹰眼瞪向白皙俊美的亚裔。
这个长相让他有些眼熟,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谢知南将本地的居住证递了过去,“博格警官,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牛眼警官诧异挑眉,然后垂眼看向手里的居住证。
证件上面的照片是黑白的,看着更像是谢知南几年前拍得。
照片里的人在笑,眼神和嘴角的表情看起来阳光正直,却会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黑白肃穆——
恰是这一抹违和的异感,让博格脑中的人影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你。”博格语气不若之前凶戾,收起木仓。
谢知南点了下头。
博格朝手下警员挥了挥手,手下懂事的离开房间,去其他楼层继续搜查歹徒。
博格朝谢知南方向走了几步,“你又回来了,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哈利斯脸上表情微妙,眼神摇摆不定地看向桌上的台灯,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