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星斗与他四目相对,不可否认权良药说的都对。可是,战星斗还是做不到如他这般冷血无情。
战星斗抿嘴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跑出新云殿。
她一路仿佛失了魂般心不在焉,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寝殿。她安静地躺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
甚至连河汉端来饭菜都不知道。
“星斗,你不是说想吃红烧肘子吗?我今天刚学会,你吃吃看,味道对不对。”他好声好气地说道。
战星斗侧过身子,背对着红烧肘子。
“我没胃口,不吃了。”
河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便走到她跟前,悄然蹲下,附耳问道:“星斗,你怎么了?”
战星斗看着他,心中苦涩不堪言,“莫无双贪污下狱,可是被判处株连九族。我不忍心祸及家人,便私自模仿权良药的字迹赦免了莫家人。可是,我失败了。”
“阿蛮子,权良药今天告诉我,最是无情帝王家。”
河汉眨巴着眼睛,大滴的泪珠就滑落下来。
战星斗伸手要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别哭了阿蛮子,我就是有一点点难过。我以为我可以救了那些无辜的人。可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因为权良药手中的权利过于庞大,就连我都干预不了。我就是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没用,都没办法赦免无辜人的死刑。”
河汉脸上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滴接着一滴。
战星斗妥协地说道:“好了,阿蛮子,你别哭了,我就一点点难过。这样,我吃几口红烧肘子就不会难过了。你不许哭了。”说完,她挣扎着坐起身,拿过桌子上的红烧肘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河汉止住泪水,“星斗,你是不是想要亲政,我可以帮你。”
战星斗知道他的意思,权良药亏他,他想用这件事让权良药交出权利。战星斗不愿意利用河汉,她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让权良药主动退位,“我懂你的意思,不行,你不许那么做。阿蛮子,你是我的朋友,我是纯粹地当你是朋友。而且,我想靠自己亲政。权良药亏欠你的,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不原谅他的过错,也可以原谅。这都是建立于你自愿的情况之下,而不是为了我去妥协去谅解他。”
她咽下嘴中的那口红烧肘子,“你手艺不错,半天就学会做红烧肘子了。阿蛮子,你好厉害啊。我都佩服你,你做的红烧肘子真好吃。”她知道了一个人犯下大错,必然会受到惩罚,重则祸及家人,这是规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司农莫无双因为贪污受贿被株连九族。
河汉心疼地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好,你喜欢吃,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愿意为了你去学着做。”
战星斗好像忽然间长大了,学会了笑着将苦涩的生活变成红烧肘子咽下去。河汉心疼她的委屈,自责不已。两个人相视一笑,今天的不开心就止于此吧。
冬至吃饺子
时光荏苒,转眼间冬至。
战星斗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呼了一口气就感受到了寒冷。今日,冬至,先生下课得早。她便欢乐地跑回寝殿,就看到河汉在细腻地缝着帽子。
“阿蛮子,我回来啦!”
河汉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你今日下课得真早啊,我都没来得及做饭。”
战星斗拿着他做了一半的半成品,左看右看,“没事,宫里有的是厨子,你今日就休息休息吧。你这帽子上绣得是王八吧,好像啊,不错不错。”
河汉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开始学,这绣得不是王八,是鸳鸯。”
战星斗忍俊不禁,放下手中的帽子,“走吧,咱们出去玩。你其实不必学着做这些的,宫人他们都会做。”
河汉小声低喃道:“可是我想亲手做给你。”
战星斗与河汉站在一起已经能很明显看出高低来了,这几月来河汉的身高是突飞猛进,一下子就高挺不少。让原本就不高的战星斗相形见绌。
“阿蛮子,你好高啊。”
“你,不喜欢?”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提。对了,今日冬至吃饺子,寓意一家人团团圆圆。”
“好。”
“我的意思是要不,让权良药一起过来?你们毕竟是父子,关系这么僵不太好吧。”
“我听你的。”
“阿蛮子,我希望你是自己想和他恢复正常的父子关系,而不是为了我选择妥协。这是有区别的,你一定不能是因为要帮我而亲近他。”
“星斗,我懂你的意思。”
战星斗虽然在朝政上对权良药的雷厉手段很是不满,但是不妨碍她劝解开导河汉与权良药之间的误会。
晚上,夜幕降临。权良药如约而至。三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上,面面相觑。终究是战星斗忍不住率先开口:“这饺子挺好吃的!”
河汉附和道:“你喜欢就好,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包饺子。”
战星斗尴尬地笑笑:“好。权叔,你觉得饺子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