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边站着的男人,大约五十余岁,穿着朴素、气质慈和, 也正微微笑着看他。
这位应该就是时文靖了。
两个人看起来当真称得上一句出世高人, 不然半点俗尘。
如果不是闻洪霄出身江浙、丝绸之乡, 还算有点见识,是一点看不出来他们身上穿着的这朴素道袍都是最昂贵的云锦制作的,上面带着同色系的素色花纹, 低调不张扬,自带贵气。
对比宗眠青那一身洗旧了的地摊货,他莫名觉得这对师徒身上的衣服有些扎眼。
他不冷不热地道:“宗老板一贯自谦, 之前也说不好管《钢琴师》剧组里的那些事儿, 但最后要是没她,这事儿还真收不了场了,时道长你说是吧?”
时言平神色淡淡, 冷冷一笑。
一旁的时文靖却是点了点头,“可惜,我倒还挺想见一见这位小同门的。”
时言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闻洪霄脸色一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时文靖已经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言平……”
他口吻中带着几分叹息。
对自家这个徒弟,他是既骄傲,又担忧,骄傲的自然是时言平根骨出众,小小年纪已经成了道门中一代翘楚,日后继承三清门,将三清门发扬光大也指日可待;担忧的是时言平的性子,有些过分的锋芒毕露了。
对上同样是正统出身的人,他这性子也吃不了什么亏去,可要是遇上宗眠青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太容易吃暗亏。
论手上的功夫,时文靖相信,宗眠青哪怕比时言平强上一些,也强不了太多去。
还是社会经验少了……
“是小徒狂妄了,”时文靖替时言平致歉,“闻先生如此信赖那位宗老板,自然有闻先生的道理。”
闻洪霄轻哼了一声,虽然心底依旧看不惯时文靖和时言平师徒,但一位老者这样低姿态地对他抱歉,他也实在做不到再对其恶语相向。
他只能别开眼睛。
时文靖似是没有注意到闻洪霄的冷淡,“如今那鬼物逞凶,将闻老先生和闻先生也牵扯其中,这其中倒有我的几分不是,是我太小瞧了它,就怕鬼物凶性已起,老先生此关好过,后面的关却是难过。”
闻洪霄闻言,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他实在是担心爷爷的身体……
时文靖说此关好过,他甚至都担心爷爷这一关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当然,更为确定的是,如果后期再来这么一下,爷爷肯定就真的活不了了。
他身旁,闻子珩几步上前,却才没走出几步就已经体力不支,虚扶在墙上,“时道长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时文靖微微叹了一口气,“煞出西南,Yin气直上,再观你们几人面相,眼目发黄、眼皮肿胀,兼之一丝血线从双目中穿过,若是我没猜错,怕是你们祖上身出西南方,祖上不安、鬼物横行,甚至有鸠占鹊巢之势,将要带来倾家之祸。”
“难道……是我们的祖坟出了什么问题?”闻子珩犹豫着问道。
他从小喝洋墨水长大的,对于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实在是不甚了解。
听了大半天,他也就听出来一个他们祖宗现在不怎么安宁,既然是祖宗不安宁,那不就是祖坟出了问题?
他也听过一些灵异志怪故事中,若是一不小心动了祖坟,一家子就跟着倒霉等等故事。
只是……
“我们最近并没有动祖坟啊。”
时文靖眉头微微一皱,“哦?”
闻子珩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倒是刚刚修过宗祠……”他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激动,“道长可是想到解决之法了?”
时文靖一派淡然,胸有成竹,“原先是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如今既然已经知晓,等抓到它原身,自然手到擒来,闻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闻子珩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差点站立不稳,“太好了,太好了……要是我害得二叔出什么事,那我真是百思难辞其咎!还好有时文靖道长肯出手相帮……”
时文靖淡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时言平很为自己的师傅不值,“师傅尽心为他们奔波,解这倾家之祸,可在有些人心里,恐怕也及不上那个缩着头不肯露面的。”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沉默的闻洪霄撩起眼皮,看了眼时言平,心底一声冷笑,“时文靖道长高义,闻某人铭感五内,但时言平小道长也实在不必三句话不离宗老板,我敬佩时文靖道长与敬佩宗老板为人,难道必须是冲突的?”
时言平脸色骤变,“你们闻家若是真如此信服敬佩那位宗老板,大可不必请我们师徒前来,你当我师傅是什么人,是你们请不来宗眠青的替代品吗?”
时文靖这一次却是没有再阻止徒弟,他微微一笑,“我徒儿不会说话,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古往今来,我们华国人最重祖宗宗祠,动人宗祠这件事情,非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