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肚子,差不多已经有八九个月那么大了。
祝雪滢似乎对宗眠青和凌霄子等人不是很感兴趣, 她扭身看向身后的祠堂。
“言平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时言平还站在祠堂中,他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Yin邪鬼物,本就不该出现在阳间。”
祝雪滢嘴角僵住。
几秒的时间,她才重新扬起了笑脸,“言平哥哥,我是你最疼爱的雪滢啊,才不是什么Yin邪鬼物。”
她低下头,随后又缓缓抬了起来,只是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原本莹白的脸忽然变得一片青灰,Yin森森地看着时言平所在的方向。
她的声音变了,变得更低沉沙哑,像是含了一口痰,“就算我是Yin邪鬼物,可祝雪滢不是啊,你为何要杀了她呢?”
时言平冷冷看着她。
祝雪滢仿佛根本不在乎时言平的冷淡,她声音低缓粗糙,听起来像是个沧桑老太太的声音。
可是她神色间却又懵懂,像是三岁稚童一般,带着强烈的茫然和无知,“我实在是好奇,你杀她,到底是为了心中道义,还只是为了你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如同你现在站在那祠堂里,到底是为了能够击杀我们这些鬼物,护一方天地平安,还是只为了你能够活下去,同时还能名利双收?”
时言平眉头皱起,“鬼物敢谈道义?”
“鬼物就不能谈道义了吗?”祝雪滢脸上漾起一丝纯真的微笑,“我想天地间所有事情,道理大概都是相通的,若是这位宗老板未到之前,你要保存实力或还说得过去,可如今这位宗老板一出手,谁都看得清楚,她的修为远在你之上,若是你们中有一人要保留实力留着对付我,也该是她来才对,你也该从那祠堂中走出来了。”
时言平此时却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听到祝雪滢看似懵懂实则尖锐的质疑,也只是轻轻一笑。
他心思一转便已经明白,祝雪滢不过就是想骗她出去罢了。
他没有往外走出去,反倒往祠堂内部又退了一步。
再往后,就是祭桌,上面摆了鲜花果品,还有两个烛台,一个香炉,再往后是闻家上下列祖列宗的牌位。
宗眠青见时言平往后退,现实一愣,随后眉心一跳,“别再往里走了!”
时言平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看着她。
宗眠青看到时言平这个表情,眉心微微一跳,她总觉得这表情背后,时言平没想什么好事儿。
下一秒,她便看到时言平往怀里一掏,掏出来一块非金非玉的黑色牌子。
此时大多数人都在盯着时言平的动作,自然都留意到了这块黑色牌子。
这是什么?
陈平道长却是知道几分内情,“这是……三清门的掌门诏令?”
一旁的凌霄子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什么是三清门的掌门诏令?”
“掌门诏令,顾名思义,自然是可以代为行使掌门职权,用来召唤三清弟子的。三清弟子接到此诏令,只要在发出诏令人的三十公里以内,都必须赶来会和,听从持诏令者的吩咐。”
这诏令是当年门内先辈们为了抵御外敌做出来的。
若是遇到可能会危急到门派存亡的大事,或者是生死存亡之际便可以启动掌门诏令。
进入末法时代以后,制造掌门诏令的方法就已经逐渐断绝了。
这期间,门派又经过几十年的动乱,所留下的诏令也不多了。
“如果不听诏令召唤呢?”凌霄子心底升起一抹担忧。
“每一道诏令中都下了一道针对三清弟子的禁令,若是胆敢违抗诏令,自然要受到诏令反噬。”
“会受伤?”凌霄子声音都紧绷起来。
陈平张了张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嗯。”
不远处,乔初晏等人自然也听到了这诏令的来历。
宓浩言双手猛地握紧了,他看向一旁的闻洪霄,“这就是你说的时言平手里拥有的可制衡宗老板的手段?你怎么不早说!”
闻洪霄哪里晓得?
他神情苦涩,“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却不知道这东西竟如此霸道。
按照陈平道长的说法……
他的心都揪到喉咙口了,“那岂不是时言平让宗老板做什么宗老板都得照做?他让宗老板去死,宗老板也得去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宓浩言更是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
而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乔初晏也屏住了呼吸,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不远处祠堂,脸上全是冰冷杀意。
陈平道长低声解释道:“这掌门诏令虽然霸道,却也有一定限制,其中一条就是不能用于让弟子自残,或者让门人弟子自相残杀。”
总之,掌门诏令主要还是用于抵御外敌的,不得擅自用来欺压门内弟子。
话虽然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