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掌握着拱卫京城两大营之一的西大营,若要成事,少不得杨家支持。上辈子,薛煦州若没有背信弃义,弃杨家女娶了陆瑶,太子焉敢轻易对薛家动手。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盟友,许殊还想争取争取。
危机危机,危险中潜藏着机遇,闹出此事,定北侯固然是恨薛煦州背信弃义,但若知晓一切都是太子在背后谋划的,心里焉能没有想法?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薛家一门忠烈,战死无数,却被皇家忌惮算计,同样拥兵自重的定北侯知晓此事,心里也会生出恐惧和担忧,怕皇家下一个要铲除的对象是他杨家。
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杨家最后会站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秦管事听完了缘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夫人高明,小人这就安排人在市井中大肆宣扬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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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的身体弱,当天被抬回去后就发烧了,烧了一晚上,次日上午病情才好转。
她悠悠醒来,看到的是熟悉的家具和摆设,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回了家。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赶紧抓住床边的丫鬟问道:“小玉,我怎么回的家,荷香呢?”
“卖了,怎么回的家,要问你自己了!”陆夫人愤怒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下一刻,陆瑶就看到陆夫人脸色难看地进来。
她连忙撒娇道:“娘,人家好痛啊……”
可惜陆夫人今天不吃这一套,走近就直接给了她一巴掌:“看看你干的好事,还喊痛?你活该,哪家的大姑娘像你这样,乔装打扮去私会外男,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议论的吗?说咱们家的姑娘不要脸,倒贴男人,小小年纪不学好……”
陆瑶又痛又难受,两行晶莹的泪珠像穿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哭得让人心碎:“娘,女儿错了,请母亲责罚!”
三少nainai知道婆母有多疼这个女儿的,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心疼女儿,连忙劝道:“娘,瑶瑶天真烂漫,定是被薛家那贼子给骗了。”
陆瑶嘟了嘟嘴,本想解释,薛郎没骗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可看陆夫人怒不可遏的样子,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陆夫人痛心地说:“我不该将她养得如此天真大胆,竟然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
这话三少nainai可不敢接,她提醒道:“娘,当务之急是怎么妥善处理此事!”
陆瑶听得此言,连忙道:“薛郎说了要娶我的!”
闻言,陆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这种话你也信?事发已一天,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笑话咱们家,也不见薛家上门求亲。我看薛家根本就没这打算!”
若是有,昨天薛夫人也不会在大门口跟他们明火执仗地大吵一架,寸步不让,让他们家下不来台。
陆瑶眼泪汪汪的:“不,薛郎不会这么对我的!”
陆夫人看着女儿的泪容,既气恼又心疼:“你好好养伤吧,这事为娘自会向薛家讨个说法。”
听到这话陆瑶不但没放心,反而悬起了心。万一娘跟薛家闹翻了,那她跟薛郎的婚事岂不是成不了了?
不成,不成,她这辈子要好好爱这个痴情的男人,跟他生儿育女,陪他白头到来,报答他两辈子的一腔深情。
陆瑶心乱如麻,唯恐错过了这段好姻缘,想了许久,忽地脑海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能“帮”她的人。
“小玉,你快去太子府上替我送个口信,请太子表哥过府一叙,我有要事相商!”
第8章
“七妹,你瞧谁来看你了!”三少nainai面带笑容地推开了陆瑶的闺房门。
陆瑶这几天急得上火了,没什么Jing神,头也没抬:“谁啊!”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没几息,一双绣着四爪金龙的靴子映入陆瑶的眼帘,她猛地抬头,见是太子连奕,目光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连奕脚步一顿,眯起眼,唤了一声:“表妹……”
陆瑶回神,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心里一突,知是自己方才泄了底,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恨意,娇笑道:“表哥,你怎么才来?薛家那老虔婆把我打成了这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连奕瞧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娇态,先前的恨意仿佛是他的错觉,有些狐疑,笑问道:“表妹刚才在想什么?”
陆瑶心虚地捶了一下枕头:“能想什么,还不是薛家那死老太婆。表哥,人家可是为了你才接近薛煦州那个粗人的,你可不能不管人家!”
原来是薛夫人啊。连奕顿时明了,这也难怪,陆瑶从小娇宠,我行我素,在薛夫人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恨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耐心地坐在床边,伸出比陆瑶还白的手,轻轻摩挲着陆瑶放在床沿的白手,语气宠溺:“管,怎么不管。等灭了薛家,表哥让这个老虔婆给表妹舔鞋子,表妹可还满意?”
陆瑶抬头,看到他白玉似的脸上带着纵容的笑,仿佛她说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