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绝无非分之想,这点天地可鉴!”
太子殿下瞟了瞟他立起来发誓的手指,朗声质问:“没非分之想还让我来伺君?耍流氓呢?”
“不是!”
蔺衡俊脸涨红,招供的颇有些吞吐。“是我手下一个擅长模仿字迹的文臣做的,当时在营帐里谈事,我...............喝多了。”
喝多了,所以才将深藏的情愫坦白,才被信任的手下听去,才有了擅自做主递到淮北的求和书信。
“抱歉,连续打赢几场仗,将士们都很兴奋。等我酒醒,事情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样。”
“我派人快马加鞭去追过,可那会儿书信已经送进宫了。回来复命的兵差说他连送信人的影子都没抓着。”
“再后来,就听闻淮北答复,允。事已成定局,我只好将错就.........................咦?你怎么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
“胡!说!八!道!”慕裎字正腔圆的驳斥。
“本太子失落吗?本太子这是愤怒!管不好手下人,任由他们越俎代庖,你还有理了?谁让你回嘴的?继续道歉!”
“......................哦。”蔺衡温顺点头,打定主意不拆穿小祖宗的欲盖弥彰。
“对不起。”
慕裎:???有被诚意感动到,谢谢。
皇帝陛下眼眸轻眨,老老实实的认怂。“你要是真气不过,揍我一顿也行,别闷在心里把身子给怄坏了。”
慕裎懒怠上手,就翻他白眼。一次不够,得来回翻。
“罪魁祸首如何处置的?”
蔺衡比划了个枭首的动作。“丧期刚满三个月。”
太子殿下颔首表示满意,人没了就好,否则他还要再麻烦一回。“这个,这个,以及这个,打包送到池清宫。明日玩够了我要去马场转一转,挑匹中意的大宛驹。”
安排得明明白白,蔺衡哪有不应声的理儿,他只有一个要求。“我陪你。”
骑马毕竟是个危险项目,哪怕慕裎技艺了得,也放心不下小祖宗一个人撒欢。
慕裎倒没扭捏,唇角勾起弧度笑道:“是许久没和你赛马了,正好明日比试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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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着闲天儿,首层大厅里的物什都草草看完一遍。太子殿下一指回廊,轻快迈上去二楼的台阶。
“等一下。”这回换蔺衡紧张了。“现在就要上去吗?”
慕裎以为他还在别扭求和书信解没解释清楚的事,便道:“放心,本太子气量没那么小。既然我来了,就定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过日子吗?
听上去仿佛是个动人心弦的词啊。
蔺衡微不可闻一叹,凑近的两步走得相当拖泥带水。
惹得慕裎不禁皱眉。“怎么?二楼有套狗的啊,你怕?”
带有揶揄味道的玩笑如石沉大海,蔺衡反而正色。
“殿下。”
“二楼的摆设,和一楼不太相同。”
这是实话。
若说一楼逗趣找乐的物什是他睹物思人的见证,那么二楼的一切,就完全彰示了他讳莫如深的爱。
蔺衡犹豫,既有忐忑,也有期待。
忐忑慕裎看到后的反应,期待他的神明给予回应。
“答应我,好吗?就算里面的东西你不喜欢,也别当面表现出来。”
这副即将把软肋示在人前的脆弱模样让慕裎微微发愣,这不还没看嘛,怎得像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他陡然间觉得应当给曾经的贴身近侍一点自信心,遂拍了拍蔺衡的肩温柔道:“你到底是怕我不喜欢里面的东西,还是怕................我不喜欢你?”
第45章
自信心瞬间爆炸的蔺衡:“.................................”不如不鼓励。
“好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并没有安慰到点子上的太子殿下一笑。“我随口说的,别当真。”
说罢,他兀自转头朝二楼方向突进。
其脚步之快,让蔺衡隐隐产生他像是在害怕听到答案的错觉。
二楼摆设和一楼相差的地方在于空旷,或者说凌乱感。
一楼放置的都是些取乐物件,不讲究那么多左右对称,视觉美感。只要东西有意思就成,哪怕堆的冗杂。
而二楼入眼便是整整齐齐的几列木柜,每个木柜大小不一,上头雕着浑然天成的细密浮纹。
慕裎走近在那些木柜上探手一摸,再一嗅,立刻就闻见了木料萦绕的香气。
“这种梨柏木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一年堪堪拔高一寸,没个大几十年成不了气候。”
“好多王公贵族想寻了当寿椁还寻不到呢,你拿来做储物柜,不免有点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