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君嗷呜一口咽下一口粥,她算是瞧出来了,破庙里相依为命的老少一点儿都不简单。与另俩个比起来,她就是一小菜鸡!演得没人家好,心眼也没人家多,只能次次被欺负!
若是下回臭和尚还是来要债,怕还是要拿她作文章!她真的怕他们作着作着作上瘾了,将她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所以,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早点儿想办法将臭和尚的债给还清吧。
一碗热粥下肚,离小君全身都暖了起来。
离小禅刷了碗,“我刚扫雪的时候,听老猎人说大雪封路,西子湖上的不少游船都困在了岸边,我思忖着,盘餐因着封路送不到船上了,我们又能赚一点儿铜板……”
寻常时候,西子湖上的游船上的餐食,大多都是船主从家中疱治,送至岸边的船上。如今大雪封路,船上宾客的餐食就成了问题。
无离子叹息:“往年,还能赚上一二两银子,可惜今年家中无荤腥,只能去卖点儿粥食换几个铜板了。”往年,灵官庙虽然日子艰难,但是集所有人之力存上几两银子还是有的。
离小禅压根不在意无离子的叹息,作麻利地准备好东西,挑上大锅和柴火,无离子挑着米食——离小君空着手,三人一道儿下山去了。
到了西子湖边,离小君虽一路上听了许多西子湖的盛景,但是亲眼看到依旧觉得震撼。
古时的西子湖畔,停着各种各样的游船,画舫、酒船、戏船、灯船等,其中以楼船最为豪华,船上加楼,宛若在天上坐……俨然,西子湖上成了杭州城最大的销金窟。
因着往年下雪天,灵官庙都会下山来设摊,所以,离小禅几人分工明确。一见着楼船前的好摊位没了,就挑了一处隔壁摊子生意火爆的。
因着岳庙将将就在西子湖南边,离小禅摸到了后门溜了进去借了一口锅,不多会儿就弄来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架上锅就煮上了粥。这才有了空看着岸边叫卖的小贩。
小贩挑来的吃食大多都是冷食,譬如点心之类的。点心之物对于游船上最是常见,所以,离小君三人没将注意力放在小贩的身上。
他们真正的竞争者同是西子湖周围大大小小的22家寺庙庵堂!
如岳庙这等香火旺盛的寺庙自是不屑来赚这几个铜板,但是如灵官庙这等香客甚少的却不在少数,大家都瞄准了这一次大雪赚几个钱过个丰盛的好年。
一入冬,大家都等着下雪。可算是盼来了大雪封路。
离小君看了一眼隔壁摊子,守摊子的是俩个小尼姑,洗净了手竟然在蒸包子!rou香传出去老远,光是闻着rou香,那生意就已经是爆了。
离小君趁着人多吆喝上了,“粥——热腾腾的粥——一口喝下去,浑身舒坦赛神仙——”
而不少人看了一眼他们摊子里锅里的寡淡的白粥,真的只看一眼就走了。来西子湖上彻夜游玩的,有几个是缺银子的,寡淡的白粥,他们又怎么能瞧得上。
任凭离小君喊破了喉咙,也无人来买白粥。
离小禅倒是不着急,羡慕地道:“虚淮师叔了不得,这才去了岳庙半年,就已经接管了灶上。我听说原本灵官庙是虚淮师叔接手的……”
离小禅说完,还默默地斜觑了一眼正在添火的无离子:不像有的师兄,只会添火。
无离子一点就炸。听了离小禅的话,恼得挥着木柴就要去追打离小禅,“小兔崽子,你刚那眼神是几个意思!怎么,我不如虚淮子?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哪儿不如虚淮子!怪我没给你们吃上饱饭吗……”
隔壁摊子上等着买包子的人都被这边“打打杀杀”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对着三个光头的和尚指指点点。
“太平盛世,竟还有老和尚追着打小和尚,真是可怜见的,和尚也难当啊……”
“我怎么听闻和尚日进斗金,光一天的香火钱就不得了了……”
“一看你就是外地的,西子湖畔大大小小20多家寺庙,饿的饿死,饱的饱死。这几个和尚老的老小的小,一看就是饿死的。”
不远处,无离子挥着木柴揍离小禅,离小禅抱头乱窜。“师父,我错了——我不该羡慕别的和尚吃饱穿暖的——”
一穿着深蓝色棉布小袄的小丫鬟走近小摊,忙制止道:“莫要抡棍子了!我家姑娘心善,见不得欺负人,还不快将这一锅粥送到那戏船上去吧。”
离小君收了二十个铜板,吆喝着:“小禅,快给姑娘送粥!”
有了小丫鬟领了头,隔壁摊子上买包子的人很快就将另一锅粥给分买完了。
留了无离子烧火,离小君与离小禅一道儿挑着锅送往戏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人从灯舫里钻了出来,帅气地展翅一跃跳上了岸——滋溜一声,滑倒了!
“嗷——呜呜——疼——”
离小君倒吸一口凉气,疼,应该是真疼。刚那姿势,帅,也是真的帅。
那人一抬头就看到了身边正有俩人明晃晃地看着,硬是忍下了痛爬了起来,挺直了后背走了